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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皆只有矮小的灌木,北向更是一條大江,江水滔滔,很是渾濁,看樣子上游前些日子定是剛下過大雨。
十丈之內,皆無法隱藏人的行蹤。
但牧野棲的目光已投向更遠的地方。
半里開外!
半里之外是一個山谷的谷口,這條官道就從谷中穿過。山谷兩側的高山巍然聳立,臨近谷口一帶卻較為平緩,而且林木稀疏,在山谷北側的山坡上,有一塊黑色的巨巖橫出半空,仿若一頭隨時會悍然奔下山坡的巨獸!
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巨巖之上,也是一身黑衣,仿若已與山岩溶為一體,如果不是有心,絕難發現他的存在。
此人頭戴幔笠,又相距甚遠,自然無法看清她的容貌,饒是如此,牧野棲仍隱隱感覺到對方也是個女人,而且與這黑衣少女一樣,渾身散發出一股森寒氣息。
牧野棲斷定那山岩上的女子與眼前的黑衣少女定有著某種關係。
他收回目光,正視黑衣少女,道:“請問姑娘……”
“不必問了,人是我殺的。”黑衣少女打斷牧野棲的話道,她的聲音極為獨特,很脆,但卻無法讓人感覺到溫馨與暖意,就如同玄冰碎裂的聲音。
牧野棲一呆,衣袂掠空聲響起,幾個人影先後落在他的身側,正是屈小雨等人。
屈小雨與她的那幫弟兄生死與共多年,昨夜一番激戰,已折損大半,如今又遭遇飛來橫禍,不由激憤滿懷,難以自己。
她嘶聲道:“你是風宮中人?”
黑衣少女的劍在陽光下泛著森寒之光,她未作答覆,而是道:“棄世花已枯萎了吧?”
屈小雨神色一變,臉如凝霜,黑衣少女此言說明她是因九煞門之事而來,但以她的年齡絕不可能是鄂賞花,當下屈小雨沉聲道:“鄂賞花是你什麼人?”
黑衣少女不答反問道:“指使殺九煞門弟子的人,是不是你?”
屈小雨道:“是又如何?”
“死!”
冷叱聲如千年寒冰,聞之令人心寒,“死”字甫出,黑衣少女手中之劍倏然劃空而出,如同一抹咒念,直取屈小雨的咽喉。黑衣少女的劍式與尋常劍法迥異,所取角度刁鑽。狠辣至極,寒芒一閃間,劍已挾懾人殺機,閃電般迫進。
屈小雨一生經歷血戰無數,此刻竟也不由心泛寒意,對方狠辣快捷無匹的劍勢,竟讓她隱隱覺得這一劍自己全然無力迴避,惟有等侯寒芒透體。
牧野棲動了!
按理,他應徑取黑衣少女,攻其不得不守,如此方可救下屈小雨,但牧野棲憑著對劍法的悟性,直覺縱然自己能給黑衣少女以極大的壓迫力,她也不會撤招防守!
她所選擇的只會是一往無回,擊殺屈小雨,彷彿她對自己的性命已毫不在惜。
所以,牧野棲的劍直接封阻黑衣少女的劍招!
一招甫出,便如行雲流水,劍旋光弧,看似從容緩慢,卻在極短的一瞬間,掠過了儘可能大的空間。
如此迅如奔雷的一劍,竟能顯得飄逸灑脫絕倫,除了牧野棲之外,只怕世間再無幾人。
幾聲輕響,牧野棲與黑衣少女同時後掠。
屈小雨的肩肋處赫然已添了一道長長的傷口,鮮血如泉湧,她的臉色立時蒼白!
聞佚人這時已經趕到,見狀急忙上前,護於她的身前。
阿雪、段眉、楚清三人也下了馬車,楚清非江湖中人,目睹一地屍體,只覺心驚膽顫,難以站立。
阿雪低聲道:“出手的是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女子,似乎從未聽說過江湖中有這樣一號人物,但她劍法卻已達出神入化之境。”
段眉淡漠地道:“她不是衝所有人來的。”
言下之意,即使對方的武功再如何可怕,只要不與她發生衝突即可,至於對方與屈小雨諸人之間勝負如何,卻是不必計較了。
一個女人的聲音自山岩之頂遙遙傳來:“斷楚,與你交手的是哪位前輩高人?”聲音冷寒,彷彿來自幽冥之境。
黑衣少女略一遲疑,道:“他……年不過十五六歲,並非……前輩高人。”
“噢,如此年輕,就可以在你劍下救人?”那女人的聲音並不大,場中所有人卻聽得甚為清晰。
眾人心頭一凜,忖道:“此人這一番話,說明她似乎連牧野棲的容貌年齡也無法看見,可知她極可能就是自殘雙目的鄂賞花,而她雙目雖廢,卻能頗為準確地瞭解場上情景,亦讓眾人吃驚不小。
聞佚人振聲道:“鄂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