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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日神劍”終於可以解脫,司如水知道“破日神劍”乃千古神兵,可以斬鐵斷玉,所以很難明白為什麼居然連這樣一件護甲能將它困住。
他拿劍在護甲上試了試,接著一劍削出,只聽得“嘶”地一聲,護甲已應聲破裂,他又試一次,仍是如此!
心中暗忖道:看來此護甲的不同凡響之處並不在於其質的堅韌,而在於結構精巧,倘若是直刺進來,就勢必會被卡住,劍的鋒利無從發揮,加上又怕一個不慎會損壞了這千古神劍,其實若不是牧野靜風覺得此劍是蒙悅暫借給他,必須要完壁歸趙,想必這區區一件護甲,又怎能困住“破日神劍”。
牧野靜風與這些身著護甲的人之間定有一場惡戰,而牧野靜風為了不損壞蒙悅的劍,甘願冒著風險棄劍而戰,說明牧野靜風仍是從前那般重信義。
司如水頗有些感慨,他收起劍來,將劍交給了牧野靜風。
牧野靜風默默地接過“破日神劍”,劍仍是古樸幽遠,奇光如魄,而劍的主人卻已成隔世之人。
思及蒙悅兩次借劍之情,牧野靜風不覺悲從中來,對於一個劍客來說,劍便是他的第二生命,蒙悅第一次借給他時,與他素昧平生,卻將這人人垂涎的絕世好劍相借,這既體現了蒙悅過人的胸襟,也是對牧野靜風莫大的信任。
而第二次惜劍卻是在牧野靜風為天下豪傑共討之的時候,這更非一般人所能做到。
牧野靜風與蒙悅共處不多,但兩次借劍,卻已讓牧野靜風深深地體會到蒙悅的知遇之情。
也許,這是一個前輩的絕世劍客與年輕的驚世劍客之間心靈相通?
牧野靜風持著這把劍,緩緩地走到敏兒身邊,將劍放入蒙悅的懷中,自他見到敏兒後,一直沒有勸慰敏兒,他不敢去勸慰敏兒。他怕因此引起敏兒更多的傷心悲痛。何況他明白一夜之間,經歷了家人重聚後,立即又需得面對親人先後亡故時將是一種怎樣的心念如死!
哀傷到了極限,是無法勸慰的,惟一能撫平她心中的傷口時,只有時間——也許,連時間也無法讓這道傷口完全癒合。
牧野靜風就那麼默默地陪著敏兒跪在蒙悅的屍體旁。
不知什麼時候,水紅袖也在牧野靜風的身邊跪下了。
山也哀哀,雲也哀哀。
二百多十大門派的弟子默默地站著,每個人都拔出了自己的兵器,斜斜指向地面。
這是神州武林中悼念死者的最高禮節——“萬刃朝拜!”
苦心大師暗自嘆了一口氣,同時心中思忖道:是否自己禪心未起,以至於這二日總是悲痛?按理我應明白生老病死的天道之常,不可違之不可逆之……
他緩步上前,將蒙悅業已腫大的雙手握住。
少頃,只見蒙悅全身衣衫無風自動,起伏不定,然後便見從遺體上冒出絲絲縷縷黑色的霧氣。
敏兒忽然明白過來,跪行幾步,嘶啞著聲音道:“大師不必如此!”
原來苦心大師見蒙悅遺容慘不忍睹,心想:蒙悅乃當世英雄,怎能讓他以這般模樣告別人世?於是決意以佛門至高心法“三昧觀”為蒙悅驅散體內的毒氣。
驅散死者體內的毒氣可比驅散活人體內的毒氣難上許多,皆因死者體內血脈皆己中止,毛孔亦己閉塞,故極不易疏出排毒之路徑。
敏兒知道苦心大師的用意,更知道這樣做極耗功力,怎不勸之?
但苦心大師卻是雙目微閉,輕輕地搖了搖頭。
一盞茶之後,蒙悅本己腫大的身子大致復原了,臉色也不再是可怖的慘綠色。
苦心大師這才收功,慢慢站起,身子竟一個踉蹌,方又站穩,看他神色,似乎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敏兒哽咽不能成聲,只能跪在地上,欲向苦心大師行九叩之禮,卻見苦心大師雙掌微揚,一股柔和的掌風飄出,敏兒竟自叩不下了。
痴愚禪師在旁目睹此景,佛心大震,心道:我與師叔之胸襟相比,可謂相差千里了,師叔此舉,必已耗去了他十年功力,如此一想,頓有冷汗涔涔之感,對師叔苦心大師崇仰之情更甚。
而其他豪客亦無不暗自欽佩。
這時,鐵索一陣響,眾人一看,原來是清風樓的人及青城派弟子到谷中將龐予、戴可的屍首揹負上來了,當下眾人一起動手,為蒙悅三人各掘一墓,皆是向陽的坡上,放眼望去,便可見青城山奇秀之景,松濤陣陣,山巒起伏。
司如水心中暗道:蒙大俠生性清雅,青城山之景大約能合他性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