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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不應山數十里之外,已是第二日傍晚。
此時,恰好是牧野靜風到達霸天城的時侯——當然,對這一點,他是一無所知的。
到了離不應山只有二十幾裡的時候,天色已完全黑下來了,再往前走,便全是密不透風的叢林,馬自然是不能騎了,牧野笛便棄馬而行。
此時已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路,牧野笛只能認準不應山的方向,徑直前行,因為傷勢未愈,所以身手大不如平時,十餘里的路他竟用了近一刻鐘,才到達絕崖下。
牧野笛一邊喘著氣,一邊仰天向上望去;只見不應山直聳夜色之中,根本看不到頂。
牧野笛不知師父空靈於是否有危險,眼看可以知道結果的時候,他的心情便格外地緊張了。
長吸一口氣,牧野笛強自靜下心來,等平靜下來,他才突然想到一件事:他沒有帶上骨笛!
先前他與師父空靈子聯絡皆以骨笛傳聲,如今骨笛不在他身上,這卻如何是好!
想了想,牧野笛心生一計,他在崖下四周尋找了一番,最後竟真讓他找到了一叢叢竹,恰好可用。
牧野笛便用劍斬下一根叢竹,取下一截,然後再挖出幾個孔來,又將用剩的竹子小心剖開,再細心剝下一片竹膜,粘在竹孔處。
一隻笛子便成在手!
牧野笛試了試音,再用劍對笛孔精加修整,一吹,與骨笛的聲音已相差不遠。
他便提聚內力,然後,將內家真力由笛聲一起送出,在夜空中傳出極遠。
吹完之後,牧野笛靜靜地等待著,心中卻是如潮般洶湧起伏!
他甚至不敢向崖上望去,因為他害怕見到他擔心的結果——師父再也不能放下藤葛結成的繩索了!
正恍惚間,他忽然聽到極低微的呻吟聲。
牧野笛大震,在這樣的荒野之地,怎麼會有呻吟聲?難道是自己受傷後功力大減,加上連日奔走太過疲憊,以至於幻聽了。
這時,頭頂上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
牧野笛大喜,驀然抬頭,果然看到一條藤葛結成的繩索已垂下,離地面不過幾丈高。
這豈非說明師父空靈子是安然無恙?
牧野笛久懸的心終於落定!
就在這時,又有輕微的呻吟聲傳入他耳中,這次比上一次聽得更為清晰,就在離他不過幾丈遠的地方!
牧野笛在剎那間轉念無數。
他的心中突然升起一個念頭:會不會是夕苦?夕苦來不應山自是對師父有所不利,不料他的武功終是不如師父,所以被擊傷了!
他之所以會如此猜想,是因為會來這樣荒野之地的人本就少之又少,何況又是在這樣的夜裡在此出現的人?
師父空靈子安然無恙,最大的可能便是夕苦已被師父擊敗!
想到這一點,牧野笛再也忍不住,他順著呻吟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當然,他並沒有放鬆警惕,因為他還想到了這也可能是夕苦設下的一個圈套,要引他上當,不過這種可能性不大,因為牧野笛的武功本已不如夕苦,如今牧野笛又有傷在身,自然更無法與夕苦對抗,夕苦若是在不應山腳下殺他,根本不要多此一舉地設下圈套。
繞過一棵歪脖子樹,牧野笛眼前赫然出現一個伏身倒在地下的人,正在痛苦地扭動著,似乎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他的身下的地面已是溼溼一片,仍有血由他弓曲起的腹部流下。
這人絕對不是夕苦,因為從背影上也可以看出這個人很年輕,像牧野靜風、範書他們那樣年輕!
牧野笛很謹慎地向對方靠攏。
就在這時,那本是如蝦一般痛苦地蜷曲的身子突然一側,似乎已支援不住,向地下倒去!
就在他由背向牧野笛的方向側身翻倒變成仰面向上的一剎那,牧野笛已藉著淡淡的星光看見此人的容貌。
他的血液幾乎在一瞬間完全凝固。
因為他赫然發現倒在地上的居然是牧野靜風。
牧野苗的思維在一剎那間出現了一片空白。
風兒不是已遭遇毒手了麼?怎麼會在這兒出現?難道當時是夕苦在騙我?風兒又怎會受傷?
所有的問題糾作一團,牧野笛便如傻了一般,只是下意識地向前跨出一步!
然後,他突然感覺到腹部一痛!
已有什麼東西洞穿他的腹部,但腹部並沒有兵器或暗器冰涼感覺!
他的腦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