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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求彷彿猜知了範離憎的心思,他看了範離憎一眼,道:“假若你與我一樣,在四十年前就見過與此完全相同的酒鋪,就會與我一樣吃驚了!”
範離憎目瞪口呆!
幽求緩緩地接道:“一樣的棗樹,一樣的狗,一樣的桌子、竹籬……惟一不同的就是四十年前的酒鋪是在遙遠的北方,那兒的冬天常常是冰天雪地。”
他苦笑了一下,又道:“甚至,連狗的名字、模樣與當年的那一條狗,也是一般無二!”
範離憎雖未開口,但吃驚之色盡顯臉上。
四十年前。四十年前的一個冬天。
那一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冷,冷得連人的思緒都已冰封。這是一間很簡樸的酒鋪,來這兒喝酒的多半是一些窮苦人。經過一天的辛勞後,他們就會來這兒用一碗烈酒,換得短暫的興奮與飄然。對有些人來說,生活永遠是那麼的沉重,快樂永遠是那麼難求,唯有在微醺的醉意中,才能淡忘一些東西,獲得片刻的輕鬆。
酒鋪由一老一少打理著,老的是爺爺,花白鬍子,少的是孫女,不很漂亮,但卻生活得十分快樂,因為快樂,便有了另一種美。喝著酒,看著一個快樂的女孩忙忙碌碌,其實幾乎可以說是一種幸福!
酒鋪門前有青石板路,有竹籬,有棗樹——還有一隻喚作“小高”的黃白相間的狗。小高本是老人兒子的名字,後來小高被毒蛇噬咬,不幸身亡,幾乎每一個酒客都聽老人說過他兒子遇害的經過。
快樂的女孩就是小高的女兒。酒客們心中暗想:“為狗取一個與自己兒子相同的名字,這是否有些不合適?”當然這樣的疑問只能存於各自的心間。
那一天,酒鋪的生意很好,但客人總是匆匆而來,又匆匆離去,酒鋪中的烈酒固然可以讓人熱血沸騰,但坐久了,酒意一退,在這樣寒冷的天氣中返回家去,絕非妙事,倒不如趁酒意尚在燃燒沸騰時離去!
客人走了一陣又一陣!火爐中的薪木添了一次又一次!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北方冬日的黑夜,總是那麼的漫長!
最後酒鋪裡只剩下一位酒客了,他靜靜地坐在遠離火爐的那張桌前,重複著兩個簡單而機械的動作:倒酒、喝酒;喝酒、倒酒。
酒是烈得像北方人性子般的老刀燒,一碗飲下,如刀割喉,體內如火焚燒。
這是一個年輕人,他的身材高大偉岸,容貌俊朗不凡,衣飾華貴。但他那孤寒般的眸子中,有著深深的失落與悲憤!
他是今天第一個出現在酒鋪中的客人,從清晨到傍晚,他只說過一個字:酒!也只做了一件事:喝酒!
他與這樣簡樸的酒鋪是那般的格格不入!他手中所持的,本不該是瓷碗,而應是金盞玉杯;他飲下的不該是廉價的老刀燒,而應是陳年佳釀;坐在他身邊的不該是一些粗俗的農人,而應是“巧笑嫣然”的美女。更何況,他的腰間還有一柄古雅的劍,這更讓他人敬而遠之。
一碗。又一碗。沉默如石!沉默如死!女孩幾次想上前勸止,但都被她爺爺的眼神阻止了,是老人數十年的人生閱歷在告訴他,這不凡少年絕非他們這樣的人所應該接近的。祖孫二人將一切都收拾妥當,只等年輕人離去,他們就可以打烊了。
當年輕人喝下第二十碗——也許是二十一碗酒時,他忽然輕輕地嘆息了一聲,從腰間解下佩劍,將劍緩緩抽出。劍芒如秋水,照映著年輕人英俊卻又落寞的臉容。他的手指修長,卻顯得很有力量,握劍時的手勢,幾致完美無缺,優雅至極!縱使如酒鋪中的祖孫二人不諳武學,也能感覺到這是一雙為劍而生的手!默默地端詳著手中的劍,年輕人的表情極為複雜!驀然,他“哇”地一聲,吐出了一大口汙穢之物!穢物噴灑在那柄古雅的劍上!
女孩幾乎驚撥出聲!她覺得那樣出色的劍,應該擦拭得一塵不染,然後小心存放著,如此糟踏,未免可惜!劍之光芒,頓時為穢物所淹沒!
年輕人呆了呆,忽然放聲長笑起來。沒有人聽過如此淒厲的長笑,笑聲中的無盡悲憤與難以渲洩的痛苦深深地震撼著他人!
寒風更疾!快樂的女孩竟在年輕人的笑聲中流淚了!那一瞬間,她忽然領悟了許許多多的東西。
第十章 笑悟人生
笑聲中,馬蹄聲響起!由遠及近,其疾如風!未等祖孫二人反應過來,三匹快馬已迅如奔雷,掠馳而至!
馬是蒙古良駒,身軀較為矮小,但耐力極好,而且擅於在冰寒之地行走。
馬上騎士皆身著勁裝,奔在最前面的是位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