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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雲鶴心中想道:“這慕容愁的武功深不可測,料想龍使非其敵手,今日我若敗在慕容手下,恐怕有性命之憂,不如等他們打到關鍵時刻,我出其不意的來個偷襲,取他性命那就易如反掌。只要除掉慕容老賊,此間還有誰是我敵手,從此後我就能橫行天下了。”
慕容愁嘆道:“久聞龍使出身於少林寺,後來背上了殺師命案,一怒之下出關,投到突厥國王麾下,當年叱吒漠北草原、縱橫塞外的鐵血侯,卻不知何故又藏身到了馬上蝴蝶教,做這麼個小小的護教使者?”
龍使堅毅的面孔上,流露出一絲驚訝之色,隨即冷冷的道:“想不到你真是博學多聞,不錯,我就是當年少林寺的棄徒甘文烈,當年我和宏遠大師比武,失手殺死了我的恩師,不得不離開中原武林避禍。此事我也一直耿耿於懷,內心不安。不知道如今的少林寺怎樣了?”
慕容愁道:“失手傷害恩師,這雖是過錯,終究尚可原諒,但是你叛逃外邦,率領突厥鐵騎侵犯中土,殘害中原黎民百姓,這實是大錯特錯。雖然你在草原上威名卓著,但卻是我中原武林的無恥敗類。”
龍使臉上肌肉抽搐,沉默良久才道:“不錯,我確實有愧於故國父老。但是當年我像一條喪家的野狗,惶惶不可終日的逃到邊關,終於病倒在草原之上,幾乎喪命。若不是單于王仁義救我,恐怕我早就命喪黃泉了。單于王對我恩重如山,將其侄女許配給我,男子漢大丈夫受此知遇之恩,怎能不報?”
慕容愁道:“甘文烈本是一條恩怨分明、鐵骨錚錚的好漢子,江湖上人人佩服,可惜一步走錯,終生是錯。我也聽說過,當年你在血戰雁門關時,遇到了少林寺的弘忍大師,得到大師點化,放下屠刀,捨棄鐵血侯一職,離開突厥大軍,這種勇氣我也一直都欽佩得很。”
龍使冷峻的面容上,居然也浮現出一絲微笑,道:“承蒙慕容兄金口一讚,甘文烈不勝榮寵。慕容大俠武功卓絕,仁義為懷,乃當世第一豪俠,老朽也敬仰的很。”
石雲鶴越聽越是著急,忖道:“這慕容老賊真是老奸巨猾,現在只有我和龍使同仇敵愾,聯手對付他,或者才有勝算,想不到他居然用語言恭維起龍使了,如此一來,他們兩個惺惺相惜,哪裡還有殺氣和鬥志。不行,我得*下龍使。”心念一轉,計上心來,大聲說道:“龍使,你從未踏足過中原武林,可曾聽說過,慕容愁有個響噹噹的外號嗎?人人都說他是‘打遍天下無敵手’,即便是少林方丈在他手上也走不出三招就要落敗。據說他的那門化龍佛功,擅長剋制天下各門各派的武功絕技,其實只是昔年‘武尊’關勝天從少林寺偷學的金剛不壞體神功罷了。”
龍使生性驕傲,雖然早已脫離出少林寺,但他對少林寺的武功聲望看得仍是相當重要,聽到石雲鶴的誇大其詞後,心中不服之氣陡升,長眉一軒,冷笑道:“慕容兄的武功果真能夠戰勝少林武功嗎?那老朽倒要好好討教討教了。廢話少說,這便動手吧!”他年紀雖老,但火性暴躁,絲毫不減當年,立時就擺出了“萬佛朝宗”的起手架勢。
石雲鶴眼見戰局已成,心下大喜,暗中下決心,非要致慕容愁死命不可。就在此時,明聰悄悄地走進師父身旁,低聲說道:“師父,待會恐怕石雲鶴要施暗算,他的藍血神針異常厲害,我們不可不防。”
慕容愁點下頭,道:“你們在一旁觀戰,見機行事吧。”當下袍袖一揮,飄飄然的走到場中央,面對著龍使,抱拳言道:“甘兄,你我神交已久,此時以武會友、切磋下武功,點到為止,勿傷和氣如何?”
龍使想了想,答道:“老朽自然不願與閣下為敵,然則護教也是我的職責,倘若本教受難,我唯有一死以報之!”這話說得斬釘截鐵,豪情萬丈,毫無猶豫。
慕容愁點頭,道:“那麼,有請了!”他的袍袖隨便一卷,一股清*動,登時吹動地上的枯黃樹葉蝴蝶般飄飛亂舞。
龍使心中一驚,不敢輕敵,立時施展出“移行換影”的身法,一招“六丁開山”如刀劈斧鑿一般砍向慕容愁。龍使的外家橫練功夫當真是名不虛傳,每一招使出都有開山裂石之威、驚心動魄之勢。他的雙手已經比刀劍還要鋒銳,即使銅鐵岩石碰上了他的雙手,只怕立刻也會變成齏粉。但見他左手凝指成爪,用的正是少林寺威震天下的“龍爪手”,右掌堅硬如鐵,使的卻是金剛般若掌,兩種神功交相使用,威力倍增。他現在用的全是攻勢,招數變化多端,忽掌忽抓,出招既是快捷無倫,威力又是堅不可摧,這樣的武功,一般的習武之人早已斃命其下了,可惜他現在的對手是慕容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