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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維悶頭吃著飯,助理走到他身邊,低笑著說:“你也可以過得比他好。”嚴維一愣,抬起頭來,助理用手推著眼鏡。“嚴惜少爺的性向和病情一直受人詬病。您如果願意接受一些必要的培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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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說,董事長其實有意讓你做繼承人。”
嚴惜病來如山倒,半個月的時間,整個人都瘦脫了形。突如其來的高頻聽力下降,讓他不得不帶上助聽器生活。換了家大醫院,病房卻沒原來的乾淨,往返跑了幾次,還是就近租了間房。
鬱林的話說的越來越少了,更多時候,只是坐在嚴惜旁邊的椅子上。嚴惜每日的例行檢查後,往往都是在簡易鋼琴前,重複彈著有把握的曲譜,即便這樣,還難免有節奏紊亂的地方,一個地方錯了,後面更是七零八落。
他聽人說話的時候,漸漸有些側著耳朵,用他聽得清的那一邊。嚴惜離不開鬱林,現在更是離不開。他們不牽手,一前一後走著的時候,嚴惜仰看著鬱林,小孩學步似的跌跌撞撞的跟著,直到鬱林停下來等他。
崔東如願跟著調到了這家醫院。他已經習慣在鬱林離開的時候保持絕對沈默,這個時候的嚴惜魂都丟了一半,鬱林帶著飯回來的時候,他眼神才有了焦距。崔東也是最近才知道鬱林會做些吃的。鬱林煲湯,醫生說哪些吃了好,就熬哪些,他拿著裝滿湯的保溫瓶,一勺一勺喂,崔東在旁邊看著:“他也沒病到要人喂的地步。”
鬱林頓了頓,勺子放下來。崔東手插在白大褂口袋裡,語氣淡淡的:“你太照顧了對他也沒什麼好處。”鬱林平靜的看著他:“要不換你來。”他說話聲音不大,嚴惜也聽見了,伸出右手,蓋在他手上:“別生氣。”
鬱林這才把視線移開,又舀了一勺,送到嚴惜嘴邊。崔東“呵”了一聲,過了會又冷哼下:“呵,好啊。”他把眼鏡摘下放口袋裡,幾步走出了診室。鬱林視若無睹那樣,繼續喂著濃湯。嚴惜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自從他身體壞起來,鬱林越發成了他全部的寄託。“晚上,爸爸叫我們去吃個飯。”嚴惜聽力一差,總聽不清自己用了大多的嗓門。
“我去,方便嗎?”
嚴惜知道鬱林的意思,老頭子的不順眼,由來已久。“你就算陪我吧。”嚴惜倒不是很在意,老頭再不順眼,到今天這般田地,還能怎麼樣。晚上有些冷,鬱林多帶了幾件禦寒的衣服,都堆在車裡。嚴惜換了個耳背式的助聽器,肉色的,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鬱林知道他其實還是在乎這頓飯的。
兩人進了主宅,停好車,鬱林先下去,替嚴惜拉車車門。月季花在歐式復古壁燈照射下,也泛著昏黃。嚴惜走在前面,用力的按了幾次門鈴,進了屋,把自己脫下的鞋踢到一旁。鬱林穿著Versace灰黑色的立領外套,外套下豎條細紋的襯衫,最上面的兩顆紐扣鬆開了,露出一截裡面的黑色高領,休閒的打扮,他穿著只顯陰沈。下人在門口招呼著:“老爺在三樓天台。”
嚴惜沒聽清,鬱林又重複了一次:“三樓天台。”嚴惜這才點點頭,他體力差了許多,又衝得快,上了三樓,已經有些喘了。地板上鋪著米黃色的大理石,只在正中間留了一個正方形圖案,擦得光可鑑人。通向天台的白色的四扇門合得緊緊的,約有三米來高,中間鑲嵌的是圓拱形,教堂式的彩色玻璃,天台上亮著燈,照的玻璃上一片晶瑩。
嚴惜走的很快,他扭開門,一拉,嘴裡先喊了一聲:“爸。”天台上的餐桌已經擺開。胡桃木的圓形小餐桌,配套的四把雕花椅子,餐桌正中間放著一瓶剛從花圃中剪下來的月季。嚴惜正要走過去,卻突然僵住了,鬱林在他背後,透過拉開的大門,一望,也像被釘子釘在了那裡。
嚴逢翔倒是泰然自若:“站著看什麼,都過來坐吧。”嚴維坐在他旁邊,覺得領結束得有些緊了,一直喘不過氣了,低頭自己鬆了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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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這裡幹什麼。”嚴惜沒有動,花了很長時間,才聽清自己大聲質問的聲音。他看著嚴維,身子甚至有些發抖。“爸,他在這裡幹什麼!”他往後伸出一隻手,下意識的去找鬱林。鬱林沈默著,直到嚴惜的手快要撲空,才伸手反握住。
“我再說一次,先坐下。”嚴逢翔的眼神變得有些凌厲。鬱林從後面推了推他,帶著嚴惜走過去,拉出椅子,輕輕按著肩膀,把嚴惜按坐了下來。他就站在嚴惜後面,單手按著嚴惜的肩膀,直到嚴惜顫的不那麼厲害了。嚴逢翔看著他們,好久,才嘆了口氣:“你也坐。”
鬱林稍稍低了一下頭,淡然應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