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火車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維腳下那一對髒球鞋,上了床也沒脫,終於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嘴上卻還笑著:“吃啊,西瓜,冰箱裡剛拿出來的。”
嚴維趕忙應著,那牙籤挑了幾塊果肉,往嘴裡塞,不知怎麼的,整片兒掉在地上。剛蹲地上想撿,鬱母就撲過來:“我來,我來,唉呀,你坐著,我來收拾。”鬱林回來,看著嚴維腦門子上冒青筋的表情,淡淡的說:“媽,你休息著,我們自己來。”
鬱母已經來回抹了幾回地板,這才悻悻作罷。鬱林重新把門掩好,笑了笑:“她就這樣,喜歡照顧人。”
嚴維這才注意到房門上的鎖被卸掉了,多嘴問了句:“像這樣整天被人管著,還不讓鎖門,煩不煩?”鬱林說:“你說呢?”
嚴維打了個哈哈,“我沒試過怎麼知道。”兩人又聊起來,翻他們家厚厚的五六大本的相簿,不知不覺勾肩搭背,摟成一團。
鬱林喜歡人的方法像他媽,這是嚴維很久才參悟透的。
夏天是噪噪的蟬鳴。操場下新修了兩個籃球架,體育課似乎又多了些盼頭,一個個光著膀子,爭個皮球。那時用的還是水泥地,磕碰摔跤總要破幾層皮,回了教室,風扇一攪,汗味和紅藥水的味道嗖嗖的往每個人的鼻孔裡鑽。
嚴維身上總有小傷,大塊的紅藥水,胳膊上兩塊結痂了,膝蓋上的還咧著口。鬱林桌肚裡常備著藥,每次又磕著哪了,就看見嚴維坐在鬱林凳子上,慢慢往身上擦藥。嚴維跟別人說:“這點小傷算什麼,我小時候去工廠玩……”大家都知道他說的是廢棄的野攤子,停產了,機器就拋荒在路邊,生著鏽。“一不留意,就踩著三寸長的鋼釘子,把右腳刺了個對穿……”
“上小學的時候,扒著教室門做引體向上,結果沒撐住,後腦勺撞在地板上,眼睛前面全是星星……”
“最疼還是那次,我把電熱爐當凳子,坐下才知道不對,皮黏在爐子上,站都站不起來。過了一晚上屁股上都是血泡,疼啊,真疼……”
聽嚴維說話,像是聽故事似的,怎麼吐字,怎麼比劃,眼神怎麼轉,什麼時候停一停,調調胃口,都是天生的本事。同樣的事情,他說,人家就愛聽。不過這一次,他說到一半,旁邊的人就怯怯的散了,“這點小傷算什麼,那時我,哎,你們……”嚴維回頭,發現鬱林站在後面,臉色很不好看。
嚴維給鬱林看新弄出來的口子,苦著臉,“真疼,疼死我了。”
16
夏末的時候,鬱林問嚴維去不去他家看看,嚴維老大不願意,顯然是怕了。鬱林說:“他們都不在。”嚴維和他瞪著眼睛對望,突然涎笑起來。年輕時乾乾淨淨的,壞壞的露口白牙,怎麼擠眉弄眼,也不招嫌。
嚴維第二次成功踩上鬱林的床單,房門鎖不上,虛掩著,嚴維虛情假意的喊著熱,把自己的外套脫了,露著漿白的背心,兩塊二頭肌看上去一點也不可靠,不過硬繃起來還是有的。兩人摸摸親親,嚴維喘得像個風箱,呼哧呼哧的噴著氣,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似乎吃不準該從哪裡開始啃。一時間粘的像塊鞋底的口香糖,掛在鬱林脖子上,不住晃盪。
鬱林倒是冷靜,衣服都皺了,還是扣的嚴嚴實實,偶爾回應幾下,那修長手指的逗弄,直讓人坐立難安,眼瞼垂得很低,睫毛直而長。嚴維像是隻沸了的水爐子,嗷嗷叫著,想把鬱林壓下去,卻偏偏像是推根木樁,白廢了牛鼻子的老力。摩擦中彼此都有了反應,嚴維推累了,就軟在鬱林肩膊窩裡咬,一個個口水印子,鬱林的手慢慢摸著他的尾椎骨,很癢。
嚴維拍了幾下,懶洋洋的罵了幾聲。兩人都各自盤算著自己的事,差點沒聽見開門的聲音。鬱母在客廳叫著:“小林?”他們僵了會,才反應過來,鬱林想把嚴維藏起來,拿被單遮著,只是隆起好大一塊,愣了幾秒,又各自從床上蹦下來,嚴維去抓自己的外套,兩隻鞋揣懷裡,鬱林這時已經把衣櫃門拉開了,嚴維貓著腰半滾進去。
鬱母站在門口:“有客人?”鬱林站起來,半堵在門口,那個已經不年輕的女人,還在從兒子與門框的縫隙中戀戀不捨的窺視。“沒。媽,不是說加班嗎,怎麼提前回來了。”鬱母這才笑起來:“哦,那是因為……”
嚴維摟著那雙鞋,蹲坐在堆著被芯與長褲的櫃子裡,掛起來的T恤軟綿綿的貼著臉蛋,一絲光從衣櫃縫裡透進來,櫃子裡一股樟腦丸的味道,悶悶的,讓人想大口喘氣,偏偏這個節骨眼兒,小氣也不敢喘。他躡手躡腳的往身上套半脫的衣服,聽著鬱林把人往門外引,突然打了個嗝。
鬱母走了幾步,掉過頭來,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