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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說不上來。他記得鬱林多年前摟著他的樣子。他說:“我會賺很多錢,我養你一輩子。”他說:“別去外面混,別認識別人,我會瘋的,我改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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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臉和過去幾乎重合起來,嚴維定了定神,才讓自己忘了這錯覺。他猶豫了會,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眼角,笑了下:“你剛才說,你和他,你跟我,這是兩回事?”鬱林側頭看著他,又轉回去,用手摩挲著方向盤上的那層皮革。“你就當是應該的。做兄弟,做朋友,都不會撇下你不管。”
嚴維拿頭抵著車窗,用了點勁,些微的鈍痛,能讓他頭疼欲裂的腦袋好受些。他拿手指嗒嗒嗒的扣著玻璃:“這不是兩回事,我告訴你。姓鬱的,你能是我兄弟嗎?你能是我朋友嗎?這是一回事!選了他就別管我,你怎麼就不明白!”嚴維看了鬱林一眼,那人還在看著自己放在方向盤上的手。嚴維瞪著前面,好半天,一字一句的說:“就算真有一天,真變兩回事了,我也不做你那什麼哥們朋友的,我不做!我就當自己沒認識過你,我走的遠遠的!”
他像是難受極了,發著呆。鬱林側過臉來看著他,猶豫了會,輕輕拍了拍他手背。兩人各自想各自的事,枯坐了四五分鍾,鬱林說:“還鬧什麼小孩子脾氣。”他把嚴維的安全帶拉緊了些,哄似的。“我帶你去看看。嗯?”嚴維沒再說不。十多分鍾的車程,到了地方,鬱林先下車,拉開了副駕座的車門,嚴維慢吞吞的跳下來。那片樓盤頂上的裝飾燈,都亮著,綠化也做了,只是花苗樹苗都剛插進去,土塊未掩,都是有機肥料的臭味。
售樓處的門鎖著。只有樣品房的那塊粉飾過,其他幾棟還是腳手架未拆的毛胚房。紅漆的升降機四面兜風,還連著電,卻不敢坐。鬱林在口袋中找了找,摸出串鑰匙,帶嚴維走樓梯上去,樣品房的那幾間,都裝修的似模似樣,書架上堆滿了書,隨手拿了本,卻發現是貼著一層貼紙的泡沫,果盤裡擺著塑膠青蘋果,陽臺上假花假草,看起來舒服,住起來要命。
鬱林說的很少,讓嚴維自己挑,嚴維卻是一套事不關己的樣子,最後隨便指了一套。兩個人在一起不到兩個鍾頭,大半都用來吵了,現在終於安靜下來,又過於緘默。鬱林從那串鑰匙上扭下來兩個,遞給嚴維:“讓人收拾收拾,買些東西,明晚你搬過來就能住了。”
嚴維坐在沙發上,翹著腿,接過了,盯著鑰匙看了會,問了句:“你留了備用的?”鬱林的臉色變了變,口氣有些衝:“行了,走了。”嚴維站起來,鬱林像是戳破了心事,一直走在前面,走道燈沒裝好,偌大的地方,只有他們兩個人,一陣陣的迴音,嚴維跟了幾步,沒站穩,滑了下,腳跟連蹭過四五級臺階,一下子坐跌水泥地上。他吃了個悶虧,疼得一個勁的大張著嘴巴,倒抽冷氣。鬱林的聲音是從下面傳來的。“摔了?”他上來的很快,黑漆漆的,看不清他樣子,就聽見呼氣聲。
“疼嗎,我扶你起來。”嚴維試了下,沒扭到哪,於是扶著牆站起來,“沒事,別麻煩。”他走了幾步,發現鬱林的腳步聲緊緊跟著他,一晃神,差點又踩空。鬱林扯著他左手,“看路。”口氣似乎是急了,“我扶著你。”他說著,手上用了力氣,嚴維看下面黑漆漆的一片,是真摔怕了,整個人都靠了過去,挨著那人。漸漸卻變了,嚴維突然覺得自己活回去了,心跳的厲害,這麼黑,只有他們兩個。他偷偷嚥了口唾沫,聲音卻響的讓他眼皮直跳,生怕讓人窺測到什麼。兩側毛胚房一間間黑乎乎的,連個擋著的門都沒有,像個大溶洞。嚴維害怕,卻不是為了這個。他小心翼翼的說:“我今天說話衝了些,過去可真沒這麼吵過。”
鬱林應了聲,眼看就下到一樓了。
“木木。”嚴維覺得腦門上全是熱汗,“你回來吧,我什麼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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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就後悔了。衝動壞事。這種事情本該籌劃下,要輪月亮,喝點小酒,要氣氛,怎麼著也得有幾分把握再出手,又不像那些但求心死的。嚴維雖然能腆下臉來多說幾次,但什麼話只有第一次說的時候才金貴,說多了就掉了價,怕是一次不如一次了。那人悶站著,依舊託著他的胳膊肘,隔著層衣服,也能猜到手心的溫度,這時惜字如金,弄得嚴維更是忐忑,想的東西不住的變,大起大落。
鬱林到底沒明說。等了好一陣子,只說:“你只用想你一個人的事,可真正要想的多了。”嚴維覺得頭上那一層汗,都淌下來,粘在睫毛上,又鹹又辣,有些木訥的追問了句:“什麼意思。”鬱林扶著他往下走:“先下去。”嚴維掙脫他:“就在這說清楚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