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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牧先生。
生下來的是藤牧先生,不!
是「久遠寺牧朗的屍體」!
在混濁變薄的意識裡,我非常清楚地看到。
蟲子緩慢地爬在那個曾見過的深度眼鏡的鏡框。
那是座頭蟲。
然後,我喪失了意識。
第8章
亂竄在多重結構的建築物當中,我被追著。回過頭去,可以看到夥伴們一個個被殺。我停止呼吸、弓起身子,裝成死了的樣子,安靜地看著那個。然而,看不清楚,雙眼混濁的關係吧。不,四周很黑、非常黑。
比較是生長在都市的我,從未經驗過如此程度的黑暗。
在異鄉的夜晚,別說電燈了,連火把的光亮都沒有。有豹腳蚊。不,不是蚊子,是來歷不明的昆蟲,一不注意,會產卵在面板下面。
小隊全部被殲滅了。部下除了一個人以外全死了。是我的責任嗎?
那個令人害怕的聲音是什麼?是鳥吧?
--森林的鳥,在夜晚也會啼叫。
有個男人。很黑,所以看不出是誰。
天亮以前,就不動地等著吧。左邊右邊都分不清,而且,如果踏進墓地的話,那可慘了。
--一直待到早晨。會被青年大兵捉住,你想做俘虜受侮辱嗎?或者寧可自己了斷?其他部隊的隊長,都這麼做。這就叫玉碎!
聲音高亢的男人說道。我不想死。
突然感到害怕。平時那樣地厭惡活著,一心一意想逃避這個煩瑣的日常生活,也就是說,始終想死的這個我。
--你做了無法挽回的事。已經不能後退了,所以只能住前進。
高亢的聲音如此告示。這個死裡逃生部下的名字叫什麼?
無法挽回的事。
快斷了的腰有如臘制工藝人偶般,白色的面板冷嗖嗖地冰冷,然後,紅色、紅色的鮮血。
我想破壞什麼。雖然很容易打壞,但是破壞了一次,就不會再復原。
必須得快,不能待在這裡,膽小的我一定得逃。
去哪裡?那裡!那個四角燈神社的鳥居。但是,去那裡不是必須穿過墓地嗎?
--在做什麼?
身體不聽使喚地動彈不得,腳絆住了,黑暗纏了上來。如此程度的黑夜不曾經驗過。不,不對!那一天也是這樣,那個、那個夏天的晚上。
「嗚哇!」
死裡逃生的部下,用納悶的表情窺探後面坐著幾個應該已死去的軍人。中禪寺敦子在他們旁邊。
「噢,回過神來了嗎?」
木場--這傢伙的名字叫木場--用高亢的聲音說道,遞給我手帕。
「流了好多汗呢。是不是感冒了?事實上,我在等你甦醒過來,能說話嗎?」
藉助木場的手,我起身了。是在床上。
「我做了在戰地的夢。敵人攻打過來那一晚,我和老爺兩個人逃跑了。」
由於醒得很突然,還記得那個部分。但我不認為只有這些。令人厭惡的夢。問了時間以後,軍人,不,是木下吧,以坐立不安的語氣告訴我,十一點鐘。啊,模糊不清的回答。過了一會兒,我完全恢復了記憶。
「十一點,你,是晚上?還是白天?」
「喂喂,你從昨晚失去意識後,就一直睡在這裡。現在是上午十一點!」
木場說道。對了,我還清晰地記得失去意識前瞬間發生的事。眼睛即使不閉起來,也像電影般能夠重新再現。
京極堂的手提著風鈴,那是一直掛在那傢伙的屋簷下的東西。屏風倒下來,木場他們幾乎同時飛跑進來,穿著白色醫服的救護班,帶著擔架隨後蜂擁而至。木下把一面大聲叫喚、舉止粗暴的內藤倒剪雙臂。即使如此,內藤仍想逃走,掙扎著手腳很狼狽地做著抵抗。嚇呆了的老婦人,由青木保護噢噢地毫無意義的一直哭泣著。木場像是在告訴臉完全失去血色、恍惚地站著的院長什麼話,但老人並沒有在聽的樣子。涼子、涼子怎麼了?京極堂一副死神似的表情,走過我面前。開著的門的那一頭,看得到中禪寺敦子發呆的臉。京極堂略微看了我一下。
--這是你所期待的,滿意了吧?
在逐漸變模糊的意識中,我找尋著涼子,涼子……
涼子笑著。
這些一定全是在僅僅數秒之內發生的事。
「相關者全部處在精神錯亂的狀態,所以完全不瞭解事情發生的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