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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後的風景倒確實是很漂亮,高而筆直的樅樹齊齊地排列在湖岸邊,蓋沒在上面的雪衣如綿糖似的潔白細膩,這裡有著一種遠離塵囂的寧靜美。
吉諾夫鑽出車子,對史朗斯基說道,“很漂亮吧,是不是?現在,去把伏特加和食物拿出來,夥計,在後蓋箱裡。裡面有我在塔林買的燻鰻魚和新鮮的麵包。我肯定你妻子的肚子叫餓了。”
史朗斯基轉到車子後蓋箱邊,拿出一個野餐用的籃子,剛轉身,他便聽到安娜發出一記輕弱的叫聲,再一看,吉諾夫竟兇狠地揪住她的頭髮,他的手槍指在她的頭上。
“把你的手舉起來,”他對史朗斯基命令道。吉諾夫的臉緊繃著,人一下子變成一副兇狠的樣子。“慢慢地解下你的槍套。我是說慢慢地。然後扔到這邊來。照我說的做,不然這女人的腦袋就要喂一粒子彈了。”
“怎麼回事?這是在開什麼玩笑嗎?”
“少跟我裝糊塗。照我說的做。”
史朗斯基照他吩咐的做了,吉諾夫一腳踢開那皮帶和槍套,然後一把將安娜從他身邊推開,推向史朗斯基,他的槍仍瞄準著他們倆人。
他的雙眼狐疑地眯縫著。“你們倆個人是不大對勁。剛才塔林的那個少校,他的懷疑是對的。你們倆個是特務。”
“上校,這真是胡說八道,”史朗斯基沉著地說道。“我們的證件在檢查站都沒什麼問題。快把槍放下。你這樣子把我妻子都嚇壞了。”
吉諾夫厲聲喝道,“閉嘴。我留意了你們的口音。你們倆個人都不是列寧格勒人。我一輩子都是住在那裡的。這個女人,她是莫斯科人,但你,我卻怎麼也聽不出你是哪裡的。剛剛另外有一件事突然提醒了我。昨天晚上你告訴我說你是第十七裝甲師的。但在檢查站你卻告訴那少校說你是十四裝甲師的。你可不可以把這給我解釋清楚?”
“那一定是弄錯了,我也搞不清當時怎麼會弄錯的。而且我也從沒說過我妻子是列寧格勒人。”
“弄錯了,你他媽的放屁。”
史朗斯基動了下身子,想要蓄勢撲上去,但他站得太遠,撲不到那上校。
吉諾夫忙將手指扣在扳機上。“我要是你,可真的不想玩火。你會先失去一隻眼睛的。我可是個神槍手。”他將手槍瞄準著史朗斯基。“現在,你乖乖地告訴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不然的話我就扣這扳機了。”
路金坐在米爾直升機冰冷的圓蓋艙裡,兩眼掃視著直升機底下一條條蜿蜒伸展的大路。
他們是在一個小時前從唐堤兵營冒著朦暗的天色起飛的,此刻飛在通往列寧格勒的大路上空,僅有五十米的高度。一片片無盡的樅樹林從直升機的兩側疾掠過,遠處是冬季那鉛灰天色籠罩下的白茫茫雪原、村落的燈點和路燈的黃圈輝光。
直升機的駕駛員轉過頭,在轟鳴的機聲下扯著嗓子大叫道。“我們不能飛更遠了,少校。從西面正飄過來一大片雪成雲。照規定是不允許同時在黑暗裡和惡劣天氣下飛行的。”
路金先前很是費了一番力氣,到最後亮出了貝利亞的信才讓空軍指揮官同意直升機在夜色中起飛的,那個指揮官勉強地讓了步,一再警告路金在夜色中飛行的危險性。這架米爾直升機的效能裝備根本不適合在這種天氣飛行,飛行員必須得貼近地面以防萬一。
此刻路金猛搖著他的頭。“別去管規定。等我跟你講了你再調頭。你的汽油足夠嗎?”
“還可以飛兩百公里,不過——”
“那就飛下去。要是你看到什麼東西你就喊。”
那飛行員還想表示異議,但他看見路金那嚴厲的臉色,便轉回頭控制著他的飛機。
路金低頭看著他膝蓋上的地圖。他手上拿著一隻小手電筒照著,然後他“啪嗒”關掉電筒,又再繼續掃視著底下的公路。有一長排坦克車正往南開著,在曙光下,它們那笨緩移動著的灰色軀殼活象一隻只巨大的金屬蝸牛。
列寧格勒方面的訊息是在卡曼打電話過去後十分鐘傳回來的。第十四師並沒有什麼上尉奧列格·佩屈羅夫斯基,而且根本就沒有在諾福格羅德舉行的冬季演習。路金的第六感覺是對的。但是真該死,他當時在檢查站就應該照著這感覺採取措施。
吉諾夫呆過的那個小旅館已經由克格勃查訪過了,但那地方被鎖了起來,主人不見蹤影。他們破門而入並短促地搜查了遍整個屋子,但什麼也沒發現。旅館的登記冊上只有另一人的名字,一個叫布卡林的上尉。路金只能守株待兔地看那個上尉或那個店主會不會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