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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嘶啞著嗓子喊道,“來人!”
這是一聲微弱之至的叫喊,是絕望掙扎的叫喊,但沒有人回應。
數秒後那引擎聲和燈光在樹那邊消隱了。
喊聲毫不起作用。他斷肢的疼痛一浪接一浪地襲來,他的眼皮越加沉重了。
他想閉上他的眼睛安睡一下,忘卻他的痛苦。
這不是要安睡,他想到:我這是要死了。
過了一會兒,在他發燒的腦海裡,他看見了娜蒂亞的臉,在朝他微笑著。
然後他閉上了他的眼瞼,終於招架不住那難忍的疼痛和那凍人的黑暗。
列寧格勒
院子盡頭的堆物房裡一片漆黑,弗拉基米爾開啟兩把沉重的掛鎖,並開啟燈開關。
房間霎時被照得通亮,弗拉基米爾叫他們進來,然後關上門。這個寬大的房間很明顯在過去沙皇時代是屬於那些住房主人的分列開來的馬廄之一,從院子裡進出。弗拉基米爾的堆物間裡放的是老式的、已經朽爛了的傢俱,在一張窄窄的鉗作臺上是一些發動機的零部件。在一個角落裡有一張蒙塵的布單,上面都是油漆斑漬。
弗拉基米爾一把扯去布單,露出一臺德國軍隊公文送遞員騎的寶馬摩托車,後座上還吊著兩隻跨鞍狀的公文皮袋。這摩托車原來的灰色又被重漆成了綠色,輪胎很是寬厚,那深深的橡膠槽紋是被製作用來在崎嶇的地形上行駛的。弗拉基米爾微笑著,鍾愛地用手撫摸著那皮鞍座。
“我可以說上德國人很多壞話,但這些王八蛋確實造出了最一流的摩托車。周圍有很多這個牌子還開在路上,而且它們要比蘇聯的產品好上許多倍。甚至軍隊裡也在用它們。上個星期我開著她兜了一圈。引擎運轉得還是很滑順。”他將這輛寶馬推到房間中央並問史朗斯基,“你以前開過摩托車嗎?”
“從來沒有。”
“我的天!現在他媽的你們是徹底完蛋了,小兄弟。”
“我可以學,會很快的。”
“在俄國人管制的路上?你這樣等於是把槍對著你的頭再扣上扳機。就在這兒吧,你最好發動它一下,感覺一下它的份量。不用管那些鄰居,他們已經習慣我騎這個玩意兒了。”
史朗斯基握著手把,跨上這頭座騎。感覺很是粗實和沉重。
“當然,騎著它會冷得要命,”弗拉基米爾提醒道。“你必須得穿嚴實了不然你的卵蛋會被凍得想岩石一樣硬的。”
“我會盡量牢記這一點的。”
弗拉基米爾又朝安娜笑了笑。“坐在後面。感覺一下。”
安娜坐上座騎,在史朗斯基的身後,將手臂圍住他的腰。
弗拉基米爾說道,“好,把她發動起來。那發動踢腳在你的右面。就是那個金屬翻臂,把它翻折出來。”
史朗斯基找到了那個發動踢腳,把它翻了出來,抬腳用力踩了它一下,這頭座騎一下子就發動起來。那平穩規律、全無異音的發動機聲震響在整個堆物間裡。
弗拉基米爾得意地微笑著。“看見了沒有?她仍是一下子就能發動起來。現在,你怎麼想?”
“考慮到我們沒有很多的選擇餘地,這值得試一試。”
弗拉基米爾給他們每個人又倒了杯伏特加,他們又坐在廚房裡,並攤開地圖。
“對一個初學者來說不算太壞。你學得不錯。”
史朗斯基在院子裡騎著兜了半個小時以熟悉這頭座騎。一開始很困難,但靠著弗拉基米爾的指點,他得以掌握了怎樣合適控制好這輛寶馬摩托的技巧,學會了怎樣換檔,操作手把上各個開關扳扭,以及萬一發動機熄火了該怎麼辦。幾個好奇、面黃肌瘦的孩子從工房裡走下樓來,纏著弗拉基米爾讓他們騎一下,他把他們噓走了,再將寶馬車推進堆物間裡。
此刻史朗斯基看著他說道,“告訴我們你有什麼打算。”
“克格勃和民兵很可能會監視火車站、汽車站和機場,甚至還可能布點檢查地鐵站。”他點了點地圖,一張公路網從列寧格勒往各個方向張開。“他們甚至可能在進出這座城市的各個主要公路設立路卡,要是他們還沒發現你們丟棄的那些小汽車的話。而當他們發現了這輛車,他們肯定會全面撒網來找到你們,。到莫斯科有六百多公里路。用摩托車你們應該可以避開出入列寧格勒的主要公路。不過有一條路他們興許不會檢查,那就是回塔林的路。”
安娜說道,“我不明白。”
弗拉基米爾咧嘴笑了笑。“很簡單。你們再回上波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