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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畫了一整天呢。”
她把筆拋進筆筒,晃悠悠下樓去。
安順一家四口在外面吃了飯才回來,走在前面的兩個孩子為爭一盒餅乾大打出手,被順嫂喝住了。安紅沒跟他們一起回來,估計是住外面賓館了吧。
紅果安耐不住了,她決定下井探個究竟。
霞姑跟她睡一個房間,好不容易聽到了鼾聲,她靜悄悄地摸索著起床,穿上平底鞋輕手躡腳走向柴草間。
樹影下月色稀疏,院裡各屋都已沉睡,她摸出鑰匙開啟了柴草間門,閃身進去後把門梢插上,門邊有一張廢舊桌子,她早在桌子底下放了手電筒和鐵耙子。
為了防水,手電筒用透明塑膠袋層層包裹,掛在脖子上,鐵耙則別在腰間,頭髮用橡皮筋紮了起來。紅果沒叫桂也來幫忙,這種事只能她自己一個人抗。
她快速開了井蓋的鎖,井圈上空漂浮著水井固有的水味兒,她擰開手電筒往井裡照去,井太深了,光線照不到底。
把麻繩梯子放到井裡,從井口到水面大概有十多米深,她穿的單薄,越往下越是寒涼,外面是將近三十度的氣溫,這井裡估計只有十多度,她打了個哆嗦,毛孔豎起來了。
井壁很乾淨,直到將近水面才有一些綠色的青苔,之前被挖走玉石的地方已經被桂也回填了一塊大小相仿的石頭,只是石頭縫隙痕跡略顯新鮮。
鞋子觸到了水面,紅果忙用手電筒往水裡照,井水至少有四五米深,水質清澈,但也只能隱隱約約看到井底有些石頭和泥沙。
北邊井底石壁上還有一級一級突出的錯層石階,從井底一直攀延到距離水面半米深的樣子,看著像是石頭梯子。
這口老井少說也有六七十年的歷史了,不知道以前的人為什麼要在井底建石頭梯子,是為了搬運什麼東西嗎?
她把裝備再檢查了一遍,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跳進水裡深潛入井底。
井底石頭不多,泥沙細軟,一碰就揚起一片渾濁。
底部比想象中大,不是一個規整的圓形,面積有一個房間那麼大,她快速巡視了一週,除了砂石外,還有一塊腐爛的木頭,估計是前人打水時不小心掉下來的木桶。
紅果從腰間取下鐵耙子,把井底給徹徹底底犁了兩三遍,中途浮上水面換了幾次氣,都沒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沒發現東西是好事,但因為水底的泥沙很深,這鐵耙子只能在淺層扒拉,要深挖得要把井水抽乾才行。
就在她鬆了口氣打算撤的時候,在石梯下面,鐵耙子勾出了一個黑色的東西,她拿手電筒照過去——
那是一隻手的骨頭。
她快速浮上水面,水面的氧氣含量不高,她喘不過氣來,只能拉著繩梯向上攀了兩步。
紅果並不害怕,下來的時候她就有心裡準備,只是找了那麼久沒有發現異常她整個已經鬆懈下來,被這麼突然一刺激,加之水底又冷又缺氧,她難免有些窒息。
鎮定了好一會兒,才又潛下水,認真查驗手骨,她發現這骨頭有點怪,又細又長,跟普通人的不一樣。
她把石梯底部周圍仔仔細細挖了好幾遍,可除了那隻手骨外,再沒找到別的屍骨。
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她奶奶起得早,她怕天亮了引起注意,只得把手骨給埋起來,明天晚上再來繼續挖。
回到家裡,紅果用熱水瓶的水兌了一盆溫水,快速洗漱換了乾淨衣服才躺回床上。
“你去哪了?”霞姑不知什麼時候醒的,她轉了個身輕聲問紅果,“怎麼去了那麼久?”
“我睡不著,出去走了一圈。”
霞姑顯然不信,她低聲叮囑:“女孩子要保護好自己。”
紅果裹著薄被蜷縮成一團,只輕輕應了聲,也不管霞姑會不會多想,躺了好一會兒,才迷迷糊糊睡著了。
大概也就睡了兩個多小時紅果就起來了,她去買了一個鐵鍬偷偷放到了柴草間裡,之後照常上樓盯梢和畫畫。
她之前買了畫板,畫架是桂也用廢木條給她做的,她坐在窗邊,整個正院和大半個東跨院都收歸眼底。
曾家老太太坐在正院東屋門口對著屋裡罵罵咧咧的在數落曾玉春。
曾玉春因為偷玉的事最後被開除,還被人貼了大字報,這讓愛面子的曾老太恨得咬牙切齒,罵完曾玉春又罵黃鳳蓮沒用,自家閨女都管不住。
老太太罵完自家人開始罵別家的,罵曾玉春千不該萬不該,去招惹姓李的做什麼,姓李的都沒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