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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我真覺得自己正在同一個瘋子住在一起。”莫娜脫口而出,笑得直流眼淚。
“是嗎?”烏瑞克故意拖長聲音問。
“他有時會在半夜中醒來,然後便開始大笑,笑那些發生在八年前的事,而且還往往是一些令人傷心的事情。”
“呸!真該死。”烏瑞克罵道。
“有時,遇到一些不如人意而對此他又無能為力的事,他也開懷大笑。一聽他那麼笑,我就特別擔心。”
“得了!哪有那回事!”我說:“這只不過是換一種形式的哭罷了。”
“聽他說得多好聽!我真希望我也能像你這麼想。”烏瑞克一邊說,一邊舉起手中的玻璃杯,示意瑪尤莉為他重新斟滿。喝了一大口飲料後,他接著說道:“也許聽上去有點兒荒唐,但這之後,你是不是經常會感到一陣令人難以忍受的沮喪?”
我搖了搖頭。“未必是感到沮喪。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比能美美地吃一頓更重要的事了。只要能美餐一頓,我就能一切恢復正常,就連心情也變得好多了。”
“你從來都不必借酒消愁,對吧?噢,不必回答這個問題,我知道你從不這麼做。這也是你另一個讓我嫉妒得要命的長處。只要美美地吃上一頓,就能打發走一切煩惱,多簡單啊!”
“你真這麼想嗎?我希望……算了,咱們還是說點兒別的吧。自從我們搬來和瑪尤莉住在一起,就再也不必為吃飯的問題操心了。我這一輩子,還是頭一口吃得這麼好。”
“我對此毫不懷疑!”烏瑞克咂咂他的嘴唇。“真奇怪,唯獨工作才能使我有個好胃口。我猜我是總要為許多事操心的那種型別的人。這也許是因為我總有一種歉疚感。我真是繼承了我父親所有的壞毛病,包括這個。”他指了指戴著的那副眼鏡說。
“胡說八道。”我告訴他:“你不過是個完美主義者罷了。”
這時,莫娜對烏瑞克說:“你應該結婚。”
“這是另一回事兒。”烏瑞克擠出了個苦笑。“我對待我女朋友的方式簡直是一種犯罪。到現在,我們已相處了五年,但只要她一提結婚兩個字,我就對她發脾氣。一聽到這兩個字,我就覺得世界末日似乎就要到了,我一向自私地想把她據為己有,一面又不許她有同別人好的機會。有時,我也勸她離開我,去找一個別的什麼人。當然啦,這隻會把事情弄得更糟,然後,我就會向她發誓一定要娶她。要知道,我並不是誠心誠意發這個誓的,所以剛過一天就把它忘了,而這可憐的女孩,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我想我恐怕要打一輩子光棍兒了。我這人自私透頂,真是無可救藥了。”
聽到他說這話,我們又都放聲大笑起來。
“我想我們該準備晚飯了。”瑪尤莉這時打斷我們說。“你們兩個男人為什麼不出去散個步呢?過一個小時再回來,晚飯到那時已準備好了。”
烏瑞克認為這主意不錯。
我倆正要步出房門時,瑪尤莉對我們說:“如果順路,就帶回來一片羊乳酪和一條黑麥麵包。”
我們漫無目的地順著街道走下去。寂靜寬敞的街道是這個街區一個顯著的特點。
以前,我倆常在與這幾類似的環境中一起散步。烏瑞克想起了很早以前的一段往事。
那時,一旦天氣晴朗,我們下午就在布什維克大街來回閒逛,期待著能看一眼我們暗戀的那些年輕羞澀的女孩。從那座白色的教學小樓到史比斯山墓地附近的那個水庫之間,我們會經過離啤酒屋一兩個樓遠的聖弗朗西斯·德·塞爾西天主教堂。我談起第一次世界大戰前那一段時光,那時畢加索、馬蒂斯和弗拉曼克等等在法國還只是剛為人們所知。一切還都停留在上個世紀末時的樣子,那時,生活很自在,但我們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我們大腦中關心的只有女孩子。如果我們能在大街上讓她們停下來和我們聊上一兩分鐘,我們就高興得不得了了。一到週末,有時晚上我們也上街去,期望能遇上個女孩。慢慢地,我們變得大膽多了。如果在水庫附近或公園陰暗的小道上,甚至在墓地裡我們能有幸遇到幾個女孩子,我們就會試圖佔她們些便宜。烏瑞克至今還能回憶起她們每一個人的名字。尤其是蒂娜和亨麗埃塔;他怎麼也忘不了。她們倆在畢業那一年和我們在同一個班上。但由於腦子有點兒笨,比班上其它同學要大兩三歲。跟其餘人比起來,她倆就顯得成熟多了,而且不僅僅是顯得成熟,更重要的是她們顯得很性感。大家都知道這兩個人是一對放蕩的女人。
蒂娜非常厚顏無恥,就像德加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