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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洛涅一薩爾一莫爾不能做嗎?”
他沮喪地笑了笑。沒等他開口我繼續說道:“你跟你的父母處得怎麼樣?你在那兒有過好朋友嗎?等一等。”——我伸手阻止他的回答——“在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任何一個人對你說過他喜歡你?回答我!”
他沉默了。不是難堪,而是被難倒了。
“你知道你應該是什麼?”我繼續說,“是一隻信鴿。”
他不知道這個詞是什麼意思。“你知道,”我解釋說,“一隻信鴿是靠監視別人、靠給他們送信掙錢——你懂嗎?”
“我應該是一隻信鴿?”他尖聲說,讓自己振作起來,試圖顯得很自信。
“沒錯,”我兩眼一眨也不眨地說,“要是不這樣,那就會有一個絞刑吏來。
你知道——“我用手冷酷地作了一個繩套的樣子——”用繩子把人吊死的人。“
奧林斯基戴上帽子朝門口走了幾步。他突然轉過身來,平靜地走向我的辦公桌。
他摘下帽子用雙手拿著。“對不起,”他說,“我能再有一次機會嗎?——在哈萊姆?”他的口氣就好像這之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為什麼這麼肯定?”我輕鬆地回答說,“當然我會再給你一個機會,不過這是最後一次,記住。我開始喜歡你了,你知道嗎?”
這話比我以前說的任何話都更讓他為難,令我吃驚的是他並沒有問我為什麼。
“聽我說,戴夫,”我說著向他俯過身去,好像我有些非常機密的建議,“我準備把你安排在我們這兒最糟的地方。要是你在那兒能處好了,你會在其它任何地方幹好的。有一件事我必須提醒你……別在那家公司裡惹任何麻煩。”——說到這兒我用手在喉嚨上比劃了一下,“你明白嗎?”
“那兒的小費多嗎,米勒先生?”他問,裝作不理會我最後那個手勢。
“那地方沒有人給你小費,我的好朋友,而且也別想跟人去要,每天晚上你到家時要感謝上帝你還活著。在過去的三年裡我們那個分公司失去了八位送信人,你自己想想吧。”
我站起來,抓住他的胳膊送他到樓梯口。“聽我說,戴夫,”我邊同他握手邊說道,“也許我是你的一個朋友而你不知道。也許有一天你會感謝我把你安排在紐約那家最糟的公司。你要學的東西實在太多了,我真不知道如何開始教你。首先,儘量閉緊你的嘴巴。經常要面帶微笑,即使這很痛苦,即使你沒有得到小費也要說句謝謝。只說一種語言,其他的一字不提最好。忘了要當經理的念頭,當一名好信使。別跟別人說你是從特拉維夫來的,因為他們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些什麼。你生在布朗克斯,你明白嗎?要你做得讓人滿意,就別吱聲,當個容易上當的傢伙,知道嗎?拿著這些去看場電影。看點滑稽的畫面放鬆一下,別再讓我聽到你的事情!”
那天夜裡同內厄姆·尤德一起走去坐地鐵,我的腦海裡清楚地回憶起我同奧洛克那多次的午夜探訪。那是在東區。每當我需要徹底的刺激我總會來這兒。就像到了家一樣,那裡的一切我雖不瞭解卻覺得非常熟悉。就好像我已經熟知這種貧民窟的化身。給我印象最深的是人口的密集,每樣東西都在力爭豐富。一切都在萌發閃光,就像是在倫勃朗那漆黑的畫布上。一個人會不斷地感到意外,常常是因為一些家常的瑣事。那是我童年生活的世界,在那裡從日常的事情中就可以學到神聖的品性。那些貧窮受歧視的僑民生活在這個破舊的世界裡,在我看來他們是生活在一個被突然停滯的過去裡,他們的麵包還是那種不用抹黃油或果醬就可以吃的好麵包。
他們的煤油燈給他們的屋子裡帶來聖潔的光亮,床總是最醒目也是最誘人的,傢俱雖然舊但很舒適。使我一直疑惑不解的是那些看似搖搖欲墜的破舊不堪的房屋的裡面竟然如此地整潔。世界上恐怕沒有什麼比一個一貧如洗的家裡能如此整潔而祥和更具情調的了。在我尋找那些流浪兒時看到了數以百計這樣的家庭,有許多我們在寂靜的深夜裡不期而遇的這樣的景象就像是翻開了《舊約全書》中的一頁歷史。我們進去時是為了查尋一個違法的少年或者一個小偷,而我們離開時卻彷彿剛同上帝的選民一同進過餐。通常情況下這些父母都不知道他們的孩子參加的信使隊到底是什麼東西。他們中幾乎所有的人甚至從來未走進過任何一座寫字樓。他們只是曾經從一個貧民窟搬到另一個,這以外的世界他們甚至沒有瞥過一眼。我時常產生這樣的念頭,陪這些父母中的一位到交易所的一層大廳去,在那裡他可以看見他兒子在那些瘋狂的證券經紀人所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