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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走近她,仔細審視,她長得很漂亮,淡淡的胭脂把她的臉襯得如同天上仙女,這麼漂亮的下人難道會有個醜主子?不會啊……小容心想。
“姐姐怎生稱呼?”紫語揚起一個溫柔微笑。
“我叫小容,你呢?”她露出甜美的笑容。
“我叫紫兒,姐姐有空可以到梅園找我。”提了邀約,就不知道人家領不領情。
“好啊!等我忙完就過去。”她把托盤遞給紫兒,爽快地答應了。
“謝謝你,對了,我們那兒沒有水了,能不能麻煩……”
“好!我回頭幫你送去。”小容幾乎是第一眼,就喜歡上這個“梅園裡的人”。
紫兒對她謝過,然後轉身走出廚房,還沒走遠就聽見一個大嬸拉高的罵人聲音,好似故意說給她聽般,她不自主地停下腳步側耳傾聽。
“死丫頭,剛剛我們怎麼說的,你全忘記了嗎?還想保住命的話,不要接近梅園半步!你要敢給我偷偷溜去,我一定把你的雙腳打斷。”
“是啊!誰知道那個格格是不是吃人妖怪?莽莽撞撞就去了,誰知道還回不回得來?會不會屍骨無存……”另一個人落井下石地笑說。
“可是格格要水……”她輕聲反駁。
“叫她的丫頭自己來拿,不然就等著活活渴死好了,咱們將軍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工作,主子可沒有為了娶她而多買幾個丫頭入府。”
“是啊!不幫她送水,難不成又犯了殺頭大罪,還是再去找皇帝老爺頒個聖旨把咱們全斬了?放心,皇帝沒這麼閒、四處管人家的家務事。”
紫語再聽不下去,偽裝的堅強此刻盡數散去,她快步前奔,只想找一個地方好好哭上一場。
羞日遮羅袖,愁春懶起床。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心郎。
枕上潛垂淚,花間暗斷腸。
自能窺宋玉,何必恨王昌。
紫語在梳妝檯前,對鏡坐望,一個月了!嫁入卓家整整一個月,她仍然沒有見過夫君一面,環視著冷冷清清的屋子,她倒寧願他們口中的“老夫人”來陪她一敘。有鬼魂相伴,總強過對鏡空嗟怨。
口渴了,紫語站起身想倒水,卻發現茶壺早空了,是啊!上一次、不!上上一次想倒水時就沒了水。
搖搖頭,她的日子過得極糟,常常忘了上一餐飯是什麼時候吃的?總是餓極渴極,才勉強到廚房要來茶飯,否則她連動都嫌懶。
說到這裡,上次吃飯是幾時的事兒?今天早上還是昨天晚上?真記不得了……沒關係,反正不餓……
她成天過得渾渾噩噩,口裡對著滿園梅樹悲切哀傷,怨青春空自蹉跎,怨滿腹心事無法向人訴說,獨居深閨,空閨冷落,夜半醒來,只能擁衰獨泣、淚溼枕蓆。她的悲有誰會來憐惜?悲怒哀怨,都只是多餘。
嘆口氣,她努力把自己弄得乾淨整齊,抱起白玉箏走到梅林邊的涼亭,對著滿園秋風,她悲從中來。
也罷!認了命、信了運,就這樣子走完下半生吧!嘆息能改變什麼?心雖不甘,又能奈何?
指間滑過,挑過琴絃,挑過她無痕無波的心湖……幾個撥弄,她輕揚嗓音。
平林漠漠煙如織,寒山一帶傷心碧。
暝色入高樓,有人樓上愁。
玉階空佇立,宿鳥歸飛急。
何處是歸程?長亭更短亭。
唱畢,淚流香腮,冬去春來,花落花開,她只能斜倚樑柱,讓惆悵寂寞侵滿心田……
揮去滿頰淚溼,挑起琴絃,她一遍一遍重複唱著這首菩薩蠻,一遍一遍複習著她的哀愁,不在意天色漸暗、不在乎涼意漸濃,她的未來還有什麼可在乎呢?
勖愷返家,問過老總管才知道媚湘把“語歆格格”安置在梅園。
該死!那是他用來紀念爹孃的地方,誰都不準擅入,她居然讓“那個女人”給住進去,他怒氣衝衝地前往梅園,準備把人給扔出去。
一路上,總管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
“夫人除了要茶要水,她不曾派丫頭去打擾過別人。”
“夫人不太用飯,不知道是不是府內的菜不合她的胃口。”
“這些日子她沒出過將軍府一步。”
“園裡沒有人見過夫人,只有幾個廚娘看過她的丫頭,聽說是個很美麗清靈的丫環。”
她倒是很耐得住寂寞,就不知道她對丈夫在新婚夜就失蹤的事有何看法?
走近梅園,他聽見那飽含悲慼的歌聲,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