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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浪、裘方不等著招呼,各自搶上跪倒叩頭。
鐵崇琦哈哈一笑,道:“起來,起來,不知不罪,我這裡沒這些子禮節!”
江浪、裘方磕了個頭,恭敬地站了起來。
面對著當今朝廷裡的這位親貴王爺,兩個人心情的那份子緊張,可就別提了。
江浪垂下頭道:“小民蒙王爺法外施仁,得以死裡逃生,大恩大德,恩同再造,請王爺再受小民一拜!”言罷一拉裘方,要再拜倒。
鐵崇琦上前拉住二人,微笑道:“我們是不打不相識,哈哈!來、來、來,到屋子裡說話!”
二人垂手稱是。
進了西暖閣,鐵王爺讓二人隨便坐下,負責在閣裡侍候的“廠環,端上了冰鎮的杏仁豆腐。
所謂“暖閣”,其意並非指冷暖之暖,而是含有隨便舒適的意味。
在這裡大可不必拘束常禮,暖閣裡擺設著王爺坐臥兩用的躺椅。
白玉案子上,橫擺著紙卷,水墨丹青散在案子上,畫還沒有畫完。
四面軒窗敞開著,徐徐涼風吹進來陣陣花香,一時令人心醉不已。
閒人都退了下去,王爺才含笑道:
“那天一見,我就存下心要與你們二人深交一交,因為聖上還沒有返駕,不得不張羅一下,想不到短短几天,你們兩個又闖了大禍。”
江浪、裘方被說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當著王爺真有點坐不住,相繼由位子上站了起來。
鐵王爺笑道:“坐,坐,我可沒有責備你們兩個的意思!”
二人告了謝,正襟落座。
鐵崇琦由果盤裡拿了幾個核桃,扔過來道:“來,吃點東西,咱們不拘束。”
核桃一出手則分為兩個方向,一邊兩顆,夾著一陣尖銳的風力,雙雙向二人眸子上奔來。
江、裘二人各自抄手接住,只覺得這位王爺手勁極大,像是故意開玩笑似的。
二人剛剛接住,鐵王爺笑道:“小心!”
話方出口,二人只覺得手心裡的核桃“叭喳”一聲,自行碎炸了開來。
雖然未把手心刺傷了,可是核桃茬子扎得手心痛辣辣的,不是個味道。
二人心裡不禁一驚,知道這雖是一手小玩藝兒,若沒有十年以上的純內功,卻是不易施展。對方貴為千歲之尊,能練成這麼一身好功夫,不能不令人打心眼裡佩服。
鐵王爺看似心情很好,侃侃地道:“前天在孫總兵那裡不便相見,所以跟他掉了這麼一個花槍,聖上今天早晨還問起了這件事……”
二人心裡一驚,正想問點什麼,鐵王爺笑道:“這件事算是已了啦,不過真人面前不說假話,那天皇帝行獵受驚,可是你們兩個乾的?”
江浪嘆息了一聲,道:“王爺明鑑,這件事真是個誤會!”
“是怎麼回事,你跟我說說看!”
江浪遂把裘方誤射皇帝坐馬之事說了一遍,鐵崇琦聽完之後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一頓,他大聲道:“真會有這種事?圍場四周戒備森嚴,你們兩個是怎麼進去的?”
江浪苦笑著搖搖頭道:“這個我也就不知道了,可能是碰巧了,那一天我們兩個穿著的衣服,與負責圍場警備人所穿的很像,大概他們當成了自己人,也就疏忽了!”
鐵崇琦點點頭道:“嗯,有可能。這一點,你倒是提醒了我!”
他這雙隱隱含蓄著精芒的眸子,在二人身上轉了轉。
“你們的膽子也實在太大了!這件事要不是我出面,誰能料理得了?”
他微微一笑,又道:“我是愛惜你們兩個人這身功夫!”
“王爺誇獎!”
江浪垂下頭恭聲說道:“小民二人受王爺恩典,終生不忘!即使是肝腦塗地,也難償報王爺活命之大恩大德!”
裘方更是衝動地道:“我等二人,願意聽憑王爺差遣,萬死不辭!”
鐵崇琦眉毛一挑,道:“此話當真?”
裘方道:“丈夫一言,如白染皂,豈有說話不算數之理?”
鐵崇琦哈哈笑道:
“好,我喜歡的也就是你們這股子豪爽勁兒!只是我哪裡有什麼事用你們效勞?你二人只管安心在我這裡住下,有我袒護你們,誰也不敢說話,你們住上一年兩載,等外面風聲涼了下來,要走我也不攔你們,怎麼樣?”
二人對看一眼,忍不住熱淚盈眶。
血性男兒多的是視死如歸,甘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