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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柔一聲:“淺淺,你這一來一去的,到底要做甚?”
我撫著額頭暗暗感嘆,溫香暖玉在抱他竟還能顧念到旁的動靜,真是個不一般的神。
簾子背後的燭火跳了幾跳,我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夜華緩緩道:“那扇子我已經題好字了,你進來拿罷。”
呃,既是他叫的我進去,那我進去倒也算不得唐突。我原本就有些好奇那低咽的小仙娥長得什麼模樣,得了夜華這一聲,便立刻抖擻起精神,興致勃勃地一掀簾子邁了進去。
本上神料得不錯。
這內室裡果然駐紮著小仙娥。
竟還不是一隻小仙娥,而是一雙小仙娥。
只是這一雙小仙娥衣裳都穿得很妥帖,齊齊地低頭跪在地上,左邊的一個肩膀一聳一聳,看得出來在流眼淚,卻默默無聞地,一聲兒也沒漏出來。
夜華坐在書案後,面前壘了一大摞文書,文書旁擱了個青花碗,碗裡的羹湯還在騰騰地冒熱氣。那一派正經的形容,也委實不像剛經了一番春情。
我心中波濤洶湧,終漫過高山漫過深谷,化作一泓涓涓的細流,淡定且從容地從夜華手中接過扇子,邊看扇面上新題的字邊漫不經心狀道:“這又是唱的哪一齣?”
夜華寫得一首好字,扇面上九個小楷分兩行排下來,寫的是“把酒祝東風,且共從容”。方才攤開扇子時我尚且有些戰戰兢兢,生怕他題些“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應紅”之類的酸詩令我傷情。因我雖然年事已高,但年輕時太過敏感纖細,到如今看一些纏綿詩文便極易被觸動情懷,平白傷感。
眼下夜華題在這扇子上的九個字,很令我滿意。
屋子裡半晌都沒人聲,我好奇抬頭,正撞上跪在右側的那名仙娥瞧著我的一雙驚恐的眼。
那雙眼生得甚美,我長到十四萬歲上,竟從沒見過哪位女子的眼生得這樣美。再看她那一張臉,長得也要比今日我見的大多仙娥經看些。可被這雙流光璀璨的眼睛一襯,卻索然無味了。
造化弄人,竟生出這樣一張不登不對的面容來,委實令人扼腕。
那仙娥嘴唇哆嗦了幾番,半晌,抖出一個名字來,我清楚聽得,又叫的是糰子那跳了誅仙台的親孃。
我撫了撫面上的白綾,因三番兩次被誤認,已很習慣,便也不再強辨,只喝了口冷茶,再從頭到尾打量一番面前這小仙娥,柔聲讚道:“你這雙眼睛,倒生得不錯。”
這本是句夸人的話,況且我又說得一腔真誠,尋常人聽了大抵都很受用。面前這跪著的小仙娥卻十分與眾不同,非但沒做出受用的姿態,反而倏地歪在了地上,緊盯著我的一雙眼,越發地驚恐慌亂。
我甚詫異。
本上神這一身皮相,雖比本上神的四哥差些,可在青丘的女子當中,卻一直領的第一美人的名號。不想今日,這歷萬年經久不衰的美貌,非但沒讓眼前這小仙娥折服,竟還將她嚇得歪在了地上?!
夜華不動聲色取下我縛眼的白綾,將我拉到他身旁一坐。
底下的一雙仙娥,兩雙眼睛登時直了。那直愣愣的四道目光定定留在我一張老臉上,甚欠修養,甚欠規矩,瞧得我不大歡喜。
夜華抬了抬下巴與那呆然望著我的一雙仙娥冷冷道:“謬清公主,本君這洗梧宮實騰不下什麼位置來容你了,明日一早就請公主回東海罷。素錦你倒很重情誼,若實在捨不得謬清公主,那不妨向天君請一道旨,讓天君將你一同嫁去東海,你看怎樣?”
他這一席話冰寒徹骨,一併跪在地上的兩個仙娥齊齊刷白了臉色。
我一愣。眯著眼睛打量了一番左廂那不漏出聲兒來飲泣的仙娥,模糊辨得出東海水君形容的一張清麗臉龐,不是那東海的謬清公主又是誰。
如此,跪在右廂這個眼睛和臉生得很不登對的,便是被我那不肖徒元貞調戲未遂要懸樑自盡的,結果自盡也未遂的夜華的側妃素錦了。
我捋著袖子悲嘆一回,元貞啊元貞,你那模樣本就生得花俏了,對著鏡子調戲自己也比調戲這位側妃強啊。如今落得這打下凡界六十年的下場,若不是你師父我英明,這彈指一揮的六十年,你該要過得多麼刺激而辛酸。
那素錦望著我的一雙眼已恢復了澄明,一旁的謬清仍自哀求哭泣。
我看夜華今夜是動了真怒。自我同他相識以來,除開大紫明宮流影殿前同玄女的那一番打鬥外,尚未見他發過這樣大的脾氣。我心中十分好奇,拿了扇子便也沒走,只在一旁端了只茶杯,衝了一杯滾燙的茶水,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