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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卻並不膽怯,他低著頭,口齒清晰地答道:“客棧這一個月來,每天都是住滿客人的。但是有一半客人賴賬,所以只收到了一半的租錢。”
京城繁華地,來往的人是熙熙攘攘,所以客棧都沒有空房。
一半?鍾未央問:“都是些什麼人?”
鐘太太把自己的陪嫁鋪子全部都給鍾未央做了陪嫁,如今,雖然鍾未央打理賬冊,但是鐘太太也並未放手,仍舊幫鍾未央看顧著那些鋪子和夥計,再加上趙大又是信任的人,所以鍾未央並不懷疑報賬有假。
松風一直低頭,平靜地答道:“賴賬的都是進京趕考的書生,窮得連衣裳都當了,如今欠了賬,掌櫃的也不敢趕他們走,怕人走了,以後錢也要不回來了。趙掌櫃特意問少夫人,看把這些賴賬的人怎麼辦?”
自己的客棧裡有一半人賴賬,聽見這事,鍾未央真高興不起來,思索片刻,道:“既然是書生,一定客客氣氣地待他們,不要趕人,如果他們要離開,也隨他們去。等到春闈後,他們之中說不定就有人高中做官的,切不可得罪他們,免得日後有尋仇之事。讓趙掌櫃再在客棧門口貼一副祝學子們高中的對聯。”寧可不賺錢,也不可惹麻煩。做官的人最愛逞官威,讀書人其實心胸並不大度,偏偏又格外孤傲,受了屈辱,說不定就記在心裡,以後伺機尋仇,絕不能把所有書生都當君子看。
松風恭謹道:“是,小的記住了。”
鍾未央心裡思索,松風確實是可造之材,一邊吩咐道:“第二件事就是,今年給鋪子裡和田莊上夥計們的端午禮,每人都多加五尺細棉布。”
松風:“是,小的記住了。”
給了賞錢,又賞了一盤果子,趙嬤嬤便領著松風出去了。
讓丫鬟把賬冊收進暖閣裡的匣子內,鍾未央暫時不打算核對賬冊。因為今天是陰天,不擔心太陽曬,她又帶著恩姐兒出了門,去找司徒玥音學畫。
傍晚回來時,趙嬤嬤捧著一個匣子來給鍾未央看,輕聲道:“這些是最時興的珠花,按照少夫人吩咐的,端午節那天賞給丫鬟們最好了。趙大剛剛送來的。另外,這是少夫人上次吩咐的銀鐲子,看看這樣的行不行?”
一對這樣的珠花市場價四百文,但在鍾未央的首飾鋪裡,成本只要一百五十文,送給丫鬟還是很划得來的,至少比錢更划得來。鍾未央一直打理賬冊,很明白銀子的重要,很多東西留著不值錢,但是要緊時候,一定要拿出銀子才能辦事和買東西,所以她自己需要銀子,銀子不能亂花。她覺得自己鋪子很多,又有田莊,要賞福利,還是東西更好,兩相實惠,一個得了好處,一個得了面子,就像做買賣一樣,都很划得來。
鍾未央把鐲子拿在手裡把玩了一下,評價道:“不錯,挺精緻的。”
趙嬤嬤心疼地嘀咕道:“在外面買的話,得半兩銀子一個呢!”她很小心地把鐲子收進了匣子裡,生怕磕壞了。趙嬤嬤不只是嘮叨,她還很節省,跟在鐘太太身邊的時候,她也見鐘太太為銀子發過愁。她對待鐘太太和鍾未央並不像主僕,而是像家人。
“嬤嬤,等端午節了,你想回家住幾天?”鍾未央笑道。
“一晚上就夠了,不需要幾天。”趙嬤嬤笑得有點不好意思。她家裡也有兒子、兒媳和孫子、孫女,趙大是她丈夫,夫妻兩人相聚的時候一年也沒幾天,畢竟一個在內院裡服侍,另一個在府外面做管事,身上都帶著差事,難得聚到一起,有時見個面、說個話,就不錯了。
鍾未央:“嬤嬤,給你放三天假吧!”
趙嬤嬤嘟嘴道:“哪裡需要這麼久?我還得管著院裡的丫鬟呢!”她一直覺得自己在鍾未央身邊是很重要的,覺得自己肩上擔著責任,一定要把丫鬟管好,把鍾未央照顧好,這是她的分內事,是她的生活,對這裡比對自己家裡要親切得多。
鍾未央伸著指頭,堅持道:“一定得三天。”
趙嬤嬤勉強地點了點頭,心裡卻想好了對策--她自己早點回來就是了。
晚上,司徒明又很晚都不回來。鍾未央躺在床上胡思亂想,想著趙嬤嬤對自己和母親鐘太太的好,她永遠都還不完,想著想著,鼻子裡就酸酸的。
司徒明在深夜一身酒氣地進了屋,他沒有記住上次捱打的教訓,仍舊先來親鍾未央,卻沒想到鍾未央睜著圓滾滾的眸子瞪著他。
他特意眨一下眼,問:“阿川,你是在等我嗎?”他此時心情變得複雜,簡直欣喜若狂。
“我在想趙嬤嬤的事。”鍾未央用不鹹不淡的語氣如實說道,先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