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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來順有點兒坐不住了,他家裡人口多,每天多交兩毛錢對他來說非同小可,他站起來說:“二爺,咱能不能再商量商量?這年頭坐車的人本來就少,有時半天也等不上一個座兒,我家人口多這您是知道的,要是每天再多交兩毛錢,我一家老小就得把脖子紮起來……”
孫二爺吸了口水煙,慢悠悠地回答:“那來順,你一家老小扎脖子不礙我的事兒吧?你那幾個孩子又不是我揍出來的,吃不上飯也是你自己沒能耐,養不起就別生,別他媽的光顧著炕頭上舒坦……”
那來順急了,他漲紅著臉大聲回嘴道:“二爺,您這是什麼話?我那來順窮就該死?連生孩子都是罪過,您得講理是不是?不能上來就罵人哪。”
“喲嗬?大褲衩子,幾天沒見,你倒是長行市了,怎麼著?我罵你了又怎麼樣?瞧你這窮相兒,你也配養孩子?我要是你,就拿把刀把褲襠裡那玩藝兒剁下來,省得它淨添亂。”
那來順再也忍不住了,他吼了一聲:“姓孫的,你別他媽的欺人太甚,老子和你拼了……”他不管不顧地向孫二爺撲過去。
孫二爺這輩子什麼沒見過?當年在天津衛為了爭地盤兒他還和對手滾過釘板呢,打架玩命更是平常事,他沒練過什麼功夫,靠的是心毒手狠敢使黑招兒,架打多了倒也練出一些技巧,知道一出手該往對手哪個部位打,一般人還真不是他對手,空有一身蠻力的那來順哪裡知道孫二爺的厲害,在他撲過去的一剎那,被孫二爺一腳踢中襠下,他慘叫一聲,雙手捂住襠部疼得蹲下身去。孫二爺不愧是沙場老將,他一招兒得手便不容對方有半點兒喘息的工夫,又是一個窩心腳踢在那來順心口上,那來順被踢得仰面摔倒,疼得在地上滾來滾去……車伕們一擁而上,連求帶勸地拉開孫二爺,此時孫二爺方顯出天津混混兒的本色,旁人越勸他越來勁,他從裡屋抄出一把斧子高舉過頭頂,口口聲聲要活劈了那來順,勸架的車伕們生怕出了人命,便死死抱住孫二爺,從他手裡搶下斧子。其實連文三兒都看出來了,孫二爺此舉完全是虛張聲勢,以瘋撒邪,混混兒可以死纏爛打,可以潑皮耍橫,唯獨沒有殺人的膽兒,要真有這點兒狠勁,他早改行當土匪強盜了,孫二爺無非是想造點兒聲勢罷了。
看見那來順死狗一樣躺在地上,文三兒心裡真有說不出的痛快,就憑這個,他每天多交兩毛錢都認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不認又怎麼樣?別看拉洋車這活兒連下九流都算不上,可要是哪家車行富餘出一輛車來,搶著來賃車的人能打出活人腦子來,這年頭兒,想吃這碗飯的人多了去了。
那天文三兒沒等事情結束就走了,沒看見那來順是怎樣從地上爬起來的,聽說是那來順向孫二爺說了軟話,因為孫二爺執意讓他滾蛋。那來順也是個明白人,賭氣誰都會,可如今這年月能有個拉車的活兒就不錯了,裝好漢可頂不了飽。孫二爺收取押金的目的達到了,又揍人出了氣,索性就做出大度的樣子,表示不再追究。
徐金戈和楊秋萍以夫妻的名義在“南山堂”西藥店過上了日子,兩人在公開場合下相敬如賓,舉案齊眉,尤其是楊秋萍,別提有多賢惠了,在外人面前給足了徐金戈的面子。而徐金戈也擺出一家之主的架子,頤指氣使地把楊秋萍支使得團團轉,動輒還訓斥幾句,楊秋萍氣得暗自咬牙,但當著外人面卻不敢發作,還得裝出低眉順首的樣子。
回到家裡,楊秋萍的大小姐脾氣便暴露無遺,她懶得做家務,屋子裡髒亂得像個豬圈,以至於徐金戈都看不下去了,只好自己收拾。楊秋萍也不會做飯,連煮個麵條兒都會把鍋底燒穿,徐金戈還說不得,說一句她頂一句,惹急了她便甩出一句:“你以為自己是誰,還真拿自己當丈夫?要不是為了抗日,你給我提鞋都不配。”
徐金戈說:“真沒見過你這樣的老婆,你要真是我老婆,我一天揍你三次,不信就管不了你。”
楊秋萍建議:“要不還是請個傭人吧,你這個掌櫃的也不能太寒酸了。”
徐金戈馬上拒絕道:“不行,這裡又是槍又是爆破器材的,你瞞不過傭人的眼睛,走漏了風聲你我誰也跑不了。”
楊秋萍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兩人自從結成假夫妻以來,時刻都生活在高度警惕之中,連睡覺時都把上了膛的手槍放在枕頭下,生活在日本人佔領的北平城中,到處瀰漫著恐怖氣氛,稍有不慎便會帶來殺身之禍,環境實在太惡劣了。楊秋萍說過,一旦身份暴露,她絕不會讓鬼子活捉,無論如何也要給自己留一顆子彈,日本憲兵隊的審訊室是個比地獄還要恐怖的地方,她對此早有耳聞,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