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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嘁,還真沒看出來,‘同和’車行還藏著個抗日英雄?真事兒似的,還扛根兒頂門槓,腰裡別個死耗子——假充打獵的。就你手裡這傢伙還打鬼子?怎麼著也得弄根兒漢陽造呀,再不濟鳥兒槍也行,怎麼扛著頂門槓就來啦?這叫武大郎賣烏龜——什麼人配什麼貨。”
“文三兒啊,你小子是案板上的黃瓜——找拍哪?爺爺我正手癢呢。”
“怎麼著?瞅這架勢今兒個是真要幹啦?”文三兒問。
“你以為鬧著玩哪?瞧見沒有,我們街坊他二姑爺就在城樓上呢,29軍的上尉連長,他說有夥子日本人要進城,劉團長打算幹他一傢伙,城裡的老少爺們兒都說了,一會兒幹起來大家都跟著上,弄死他一個是一個,就小鬼子那個頭兒,我一人讓他仨。我說文三兒,你小子平常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老說你會這功夫會那功夫,這會兒是不是也該露一手啦?”
文三兒搪塞道:“我哪知道要打仗呀,身上什麼傢伙也沒帶,總不能空手上吧?”
馬大頭一句話就堵住了文三兒的嘴:“這好辦,我這根兒頂門槓您先用著,您還甭跟我客氣,我回家拿菜刀去。”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文三兒就不能再推託了,他不能讓馬大頭小瞧了,不然這孫子那張臭嘴還不到處給他散去,文三兒栽不起這個面子。
就在文三兒杵著頂門槓等馬大頭回家拿菜刀時,廣安門城樓上已經彈上膛,刀出鞘了……
傍晚六時,日本談判代表櫻井、中島、書記官佐藤茂三人登上廣安門城樓聲稱駐豐臺的一些日本軍人要進城逛故宮,希望29軍679 團劉汝珍團長能開啟城門放行。
劉團長已經接到上司的電話:駐豐臺的日軍五百餘人乘十二輛卡車、五輛座車、兩輛坦克已接近廣安門外的關廂,準備偷襲廣安門。上司命令,日軍如強行進城則就地消滅之。
劉團長在城樓上一邊和日軍談判代表周旋,一邊暗自命令駐陝西巷的一營立即增援,文三兒在菜市口遇到的就是這支部隊。
饒是日本人詭計多端,可這次算是上當了,劉團長等部隊埋伏好便假意允許日軍進城,於是城外的日軍蜂擁而入進了甕城。那個狡猾得像狐狸一樣的日方談判代表櫻井這次也走了眼,他也沒有注意到,甕城的內城門此時並沒有開啟,日軍的大隊人馬都擁擠在甕城中,正眼巴巴地等著開門……突然城樓上丟下密密麻麻的手榴彈,隨著槍聲大作,679 團的官兵們居高臨下向日軍開了火,日軍猝不及防中被打得人仰馬翻,丟下了一片屍體,剩下的人慌忙向城外逃命,日軍的後續部隊也被衝亂,慌亂中掉頭沿平豐公路向六里橋方向逃竄……
679 團的官兵們士氣大振,紛紛拔出大刀衝出城去,白刃格鬥在城外關廂一帶展開。
日軍對29軍的大刀早已領教過了,1933年喜峰口一戰,日軍戰後對29軍的評估為:裝備陳舊、戰術落後、軍官和士兵素質低劣,其戰鬥力在中國軍隊的戰鬥序列中屬三流,唯獨打白刃戰卻驍勇異常。
日本人對29軍的評估基本上是客觀的。29軍不是一支現代化的部隊,它的一隻腳停留在冷兵器時代,而另一隻腳卻踏進了火器時代。這支部隊從長官到士兵人手一把鑌鐵大刀,注重刀術訓練,功夫再不濟的也會個兩三套刀法,整個部隊的靈魂中洋溢著一種古典精神,連軍歌中崇尚的英雄也是三國戰將、長坂坡趙子龍之類。以日本陸軍的眼光看,這支部隊的戰鬥力只比當年的義和團稍微強一點,但有一點值得注意,29軍的近戰、夜戰水平極為高超,每個士兵的單兵作戰效能在近戰和夜戰中可以得到極大的發揮。這一點可以從當年的潘家口夜襲戰中得到證實。當時29軍董升堂團趁夜突襲日軍騎兵的宿營地,剛打進去部隊就亂了營,連長找不著排長,班長們也不清楚自己的戰士在何位置,戰鬥成了一場狩獵,戰士們人自為戰,見到獵物就追,追上舉刀便砍,一時間刀光閃閃,如砍瓜切菜,日軍騎兵的腦袋如西瓜般滿街亂滾……
1937年的“七七事變”只是點燃了戰爭的導火索,戰爭的全面升級是二十多天以後的事,而7 月26日的廣安門之戰是一場很容易被史家忽略的小戰鬥。
此時廣安門外的關廂大街上,29軍計程車兵們又展開了狗攆兔子的遊戲,就連一部分膽子大一些的北平爺們兒也抄著各種傢伙衝出城參加了戰鬥……
當內城門開啟時,馬大頭正拎著菜刀躥出衚衕,見不少老百姓也跟著部隊衝出了城,於是熱血直衝腦門,他朝文三兒一招手吼了一聲:“文三兒,你他媽還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