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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起浪啊!雖說是曲福已經死了,但他所造成的影響不是一下子就能肅清的。我們大意不得!無鬼則罷,有鬼則立即‘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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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初夏的夜非常晴朗。當曲家一行人離開公路向公墓邁進時大家屏住了呼吸,似乎空氣也凝固起來。蟋蟀叫喚不時打破靜謐的夜空,發出陣陣哀嗚。甘欣緊緊握住曲悅的手,生怕黑夜中突然伸出一隻手來拽去她的孩子。曲福的弟弟曲強打著手電在前面帶路,手電筒的光柱不住向周圍掃描,彷彿黑暗中隱藏著什麼。他不得不小心,幾個月前他的哥哥曲福在夜晚回家時走到自家門口遭到了歹徒的毒手,何況山中還有毒蛇害蟲……
今日是曲福的百日祭,當地有深夜山上祭奠的習俗。甘欣走著走著,往事又湧上心頭……
她和曲福從小學到高中一直是同學,他們兩家同為市郊菜農。九歲那年,母親患了類風溼,失去了勞動能力。十二歲那年,父親在礦山採礦時被炸死。十五歲那年,母親因過度思念父親,積鬱成患,也離開了她。好心的曲家父母不住接濟幫助她,把她當作自己的孩子看待,使她得以唸完高中。曲福生來倔強,性格內向,在學校很少和她說話,暗中卻一直呵護著她。下雨了或下晚自習,他總是離她十幾步遠,默默護送著她。高中畢業,曲福應徵入伍,她考進省師大,曲家一直供養她唸完大學。十年同窗之誼,使他們的感情早已超越了一般同學,只不過沒有挑明罷了。媽媽曾經告訴她,人活著就得講道德、信義。曲家是厚道人家,曲福是個耿直、有志氣的小夥子。有他照顧你,媽死了也閉眼了。曲福到部隊沒有給她來信。
她瞭解他,給他寫了信。他們鴻雁傳書,建立了純潔的愛的情懷。不久,他考入了軍校。
甘欣畢業後分在市第一中學任教。因她天生麗質,不少好心人為她作媒,她都一一婉拒。她牢牢記住媽媽的話。她覺得人活著就是一張臉,一顆心。在曲福服役的第六年秋天,他們成了家。第二年有了女兒曲悅,在她的要求下,曲福於一九九六年轉業回來,市裡把他安排到建設局工作。部隊領導原來準備把曲福安排在當地南方某市工作的,是她硬是讓他回來工。而今……自從曲福死去的那一天後,每當夜幕降臨時,每當她閉上眼睛時,曲福便站在了她的面前,而且渾身是血,向她訴說著人間一幕幕醜惡。她覺得曲福沒有死,而且就在她身邊,或者是出差去了。她經常和女兒小悅在黃昏時分開著門,等待著他的歸來。她經常在夢中聽到曲福叫她,叫女兒。於是,她忙拉起熟睡的女兒去開門……然而,當她面對眼前的一抔黃土時,她的希望、幻想、勇氣就完全消失了。在離墓碑還有數十米遠時她鬆開女兒的手衝了上去,摟著大理石墓碑,只叫了一聲便昏厥了……
哀嚎聲使整個山岡為之悲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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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露出了魚肚白,微風將紙灰捲起,送到遠方……
“有人來啦!”
孩子小聲嘀咕一下,只見山下的小樹林裡閃閃爍爍地晃動著燈光,漸漸地向墓地逼近。待來人近了,才看清楚,他是曲福、甘欣的中學同學——高杏林。高杏林是市人民醫院神經科主任醫師,市醫學院座客教授。
“甘欣!”高杏林叫了聲淚眼婆娑的甘欣後拉過小悅的說,“我遲起來一步,昨晚值夜班。
打電話到你們家無人接,估計你們上了山。唉!你們這樣傷心曲福會更難過的……”
“誰……!”
曲強望著下面路旁黑黝黝的樹林高聲問。大家齊轉過身來看著下面,幾把電筒齊刷刷地照了過去——只有灰色的樹幹和它的影子。
“奇怪了!”曲強疑惑地說“我明明看見一個人站在樹旁向上張望,轉眼就沒了……”
說罷他要下去找,高醫生拉著他的胳膊大聲說:
“曲福託夢給我,讓我告訴你們,以後不要再上山了,也不要哭。那樣的話他心裡是會更難過的,你們難道要讓他的地下之眠也不得安寧麼?我的心情和你們一樣地悲痛。曲福是我的同學、兄弟。我只要一閉上眼就會看見他。他讓我告訴你們,最要緊的就是不要哭!等待就是希望,希望就是等待!一切都在等待和希望之中。回去吧,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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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高杏林看了一下反光鏡,見那輛灰色桑塔那轎車仍跟在車後,只是一直保持三個車距。他吩咐司機在新華書店發行大廈門前停下,付了車費後走進了樓裡。
高杏林稍作停頓,便向前猛跨兩步上了電梯。這時從灰色桑塔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