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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啊。”崔呈秀瞟了張大少爺一眼,微笑答道:“說得不錯,皇上為張居正平反昭雪以後,東林黨那幫腐儒也就沒了攻擊九千歲的藉口,九千歲的稅法也才得已順利推廣。雖然不知道鄒元標這麼做是不是為了協助九千歲施政,但就是從那時候開始,九千歲就沒向鄒元標下過手,所以你只管放心大膽的去和鄒元標接觸,九千歲不會生氣。”
“多謝崔大人指點迷津,多謝多謝。”張大少爺樂得直搓手,又擔心的問道:“可是崔大人,只找鄒元標一個人行嗎?光靠他一個人,能壓制住那些叫嚷要立即殺熊廷弼的官員不?”
“放心,他一個人就足夠了。”崔呈秀淡淡的答道:“老東西在萬曆五年就步入仕途,是朝廷資格最老的官員,期間又講學三十年,在士林和東林黨中都威望極高,名聲極響,只要他反對現在就殺熊廷弼,朝廷裡立即有一大幫子人擁護附和,根本不用你去浪費力氣。而且這個老東西就是三堂會審熊廷弼的主審官,刑部尚書王紀和大理寺卿周應秋都惟他馬首是瞻,是否立即處死熊廷弼,也要由他遞交廷議。”
“多謝崔大人,多謝崔大人。”張大少爺笑得連嘴都合不攏,趕緊告辭道:“崔大人,楊六哥,多謝了,改天張好古一定重謝,不打擾你們了,告辭。”
說罷,張大少爺也不等崔呈秀和楊六奇答話,立即撒腿就往外跑。崔呈秀又好氣又好笑,趕緊提醒道:“張兄弟,我可警告你,千萬別想著給鄒元標送銀子……”只可惜張大少爺跑得太快太急,崔呈秀又不好叫得太過大聲,所以張大少爺愣是沒聽到這句話。
……
俗話說得好,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張大少爺沒聽完崔呈秀的話就跑出了魏忠賢府,結果就很不幸的再一次驗證了這句至理名言。好了,咱們看慣了張大少爺在京城如何如何的風光,現在就讓咱們看看張大少爺來到京城後的首次吃鱉吧……
那是一個陰風慘慘的傍晚,咱們的張大少爺帶著張石頭和新僕人小鋪子,又帶著大包小包的重禮,一路打聽著尋到了朝廷元老、左都御史鄒元標鄒府所在的羊皮衚衕。可是到得鄒府大門仔細一看,張大少爺主僕三人不由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叫什麼府邸啊?歪三倒四的幾間木房又破又爛,夯土的矮院牆,牆上到處是雜草和耗子洞,風一吹就搖搖晃晃,隨時有可能倒下,甚至就連院門上的兩個鐵門環都不見了去向,露出兩個拳頭大的破洞。弄得咱們的張大少爺簡直懷疑自己找錯了地方,心說大明朝最高檢察院院長就住這裡?——以前我當公務員的時候,一個小派出所的隊長的房子都比他強一千倍!
張石頭敲著新宅僕人小鋪子腦袋問道:“小鋪子,你不是吹牛說全京城的大街小巷你閉著眼睛都能闖嗎?這怎麼可能會是左都御史的家?簡直比我家在臨清鄉下的房子還破!”
“石頭哥,絕對錯不了,這絕對就是鄒大人的家。”小鋪子抱著腦袋慘叫答道。還好,鄒元標家的院子裡正好有一個穿著粗布衣衫、腳踩草鞋的中年男子出來,上下打量一通拿著大包小包的張大少爺主僕,開口問道:“這位相公,請問你們找誰?”
“敢問這位兄長,這裡可是左都御史鄒元標鄒大人的府邸?”張大少爺拱手,小心翼翼的問道。那中年男子點頭,答道:“對,我是鄒大人的長子,叫鄒德淇,你是誰?找我父親有什麼事?”
“原來是鄒公子,失敬失敬。”張大少爺嚇了一跳,心說我該不會那麼倒黴,碰上了海瑞那樣的變態了吧?如果是的話,那這件事就有得麻煩了。當下張大少爺也不敢再油腔滑調,難得正經的向鄒德淇行了一個無比標準的禮節,雙手奉上名刺,正聲說道:“煩勞公子通稟鄒大人一聲,晚生張好古叩見。”
“張好古?”鄒德淇一愣,驚訝問道:“難道你就是今科探花張好古?”
“賤名有辱尊聽,晚生正是今科探花張好古。”張大少爺微笑答道。可張大少爺話音未落,鄒德淇就怒髮衝冠的向院子裡大叫起來,“父親,張好古來了!那個害得王洽大人和汪文言汪大人下獄的張好古來了!他還帶了禮物!”
“不好。”張大少爺心叫不妙。果不其然,才那麼一眨眼的功夫,鬚髮皆白的鄒元標就一瘸一拐的衝出了院門——手裡還拿著一根手腕粗的竹杖,身後又跟著五六個穿著開襠褲的半大小孩,一個個手裡也拿著細竹竿子。張大少爺心中叫苦,可還是向鄒元標行禮道:“晚生張好古,見過鄒大人。”
“張好古!你還有臉來見老夫?!”鄒元標鬚髮怒張,揮杖就往張大少爺腦袋上招呼,打得張大少爺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