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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對魏王心存反感,怕他有偏見,立即反對道,“您既已開恩,不如就讓微臣奉旨走一趟吧?”
“這怎麼行?”陽洙立即斷然否定,“魏王之心尚不可測,你去太危險了。”
“臣並不比其他人更危險。”應崇優緩緩勸道,“事情到如此地步,一定另有隱情,臣是常侍天子左右的近臣,所說的話能得到魏王的信任,再說家父也是與魏王合作多年的老友,於公於私,臣都是最適合的人選,請陛下無須憂慮。”
陽洙深深地看他一眼,抿緊嘴唇沒有說話。
應崇優見他沒有繼續否決,以為他依從,輕輕鬆了口氣,正想退下草詔,卻被陽洙一把捉住手腕,狠狠拉了回來,道:“說不許去就不許去!”
“陛下?”應崇優有些吃驚,“臣說的這些理由,您沒聽進去嗎?”
陽洙皺眉看著他,好半晌才咬著牙道:“那不一樣!”
沒頭沒腦冒出這樣一句話,王帳內諸臣都是一愣,茫茫然聽不懂高深莫測的皇帝陛下到底在說什麼,反而是應崇優全身一震,腦中彷彿有道白光攸忽閃過,一剎那間明白了陽洙想要表達的意思。
那孩子是在說:“你不要再跟我講道理了,道理我都懂,我也知道你說的很對,可是,放在你身上不行,因為你跟其他人,是不一樣的!”
明白了陽洙的想法,應崇優的胸口頓時變得又軟又燙又酸又甜,熱熱辣辣的一股氣翻滾著,有點兒想催人落淚。其實在他的內心深處,真的很開心,很沉醉於這種被陽洙重視的感覺。然而可惜的是,縱然再喜歡這種感覺,他的頭腦依然是要命的清醒。
“陛下,如今情勢敏感,魏王一定正處於驚恐之中,所以不能派武將前去。可是隨駕的文臣們,不是在這次被襲戰難中殉國,就是傷重未愈,不能出行。請陛下儘快下旨,派微臣去平城營吧!”
陽洙心煩意亂地一揮手,“不要再說了,朕不想聽……”
“應大人,”鄭嶙見狀也過來勸道,“陛下聖意已決,您就不要再固執了。”
應崇優定定地看著陽洙鐵板似的面孔,心頭一橫,再次跪下。
“你再求也沒有用,朕不會讓你去的!”陽洙怒道。
“陛下受控於帝都之時,魏王就在為您操勞,如今罪名未定,您就已無半點憐惜舊臣之心,雖然這是天子聖意,並沒有錯,但您就不怕其他的舊臣們暗暗心寒嗎?”
陽洙眼光一跳,神情突然變得極為冷洌,盯住了應崇優的眼睛:“你這話什麼意思?”
帳中諸臣雖與應崇優關係都好,但聽了他這番話,還是覺得有些過分,應霖忙上前道:“崇優,這件事明明是魏王忤旨在先,陛下已經夠仁厚的了,你可別亂說。”
應崇優悽然一笑,眸色幽幽,“想起當年初入平城,與魏王相見,君臣和睦,宛如昨日。如今一時差池,天子聖威之下,舊時恩情頓如過往煙雲……微臣不知怎麼的,突然有些唇亡齒寒起來……”
應崇優語中暗含深意,是故意要刺激陽洙。鄭嶙等不曉他們師生舊情,所以不大聽得明白。可同樣一番話聽在陽洙耳中,卻是字字刺骨,句句剜心,涼寒之之感油然而起,頓時氣得臉色發白。
“好……你說的好!既然你這麼信不過朕,既然你已認定朕是無情無義之人,那朕只好成全你!”陽洙怒衝衝到了御案後,硃筆淋淋,快速寫下一道旨意,示及吹乾,便擲到應崇優面前,“你想去就去吧!如果魏王沒有穩妥的解釋,你也不要怪朕真的對他無情!”
雖然目的達到,但陽洙畢竟是應崇優最疼愛的人,眼看著他被氣成這樣,年輕的帝師到底心中不忍,拾起地上的旨意,正想軟語道歉,陽洙卻已用力拍著書案,怨聲道:“出去!出去!全都給朕出去!”
一干臣子嚇得心驚肉跳,急忙行禮告退,應霖怕堂弟再多言犯君,一把將他拉出王帳十多丈遠,埋怨道:“小優你瘋了?為了個魏王爺你值得這麼折騰嗎?聽聽你說的什麼話,別說皇上了,我都替他生氣!”
“我也不單單是為了魏王爺……此事並非只牽涉到老王爺一人,平城軍十萬男兒,還有留在平城的魏妃娘娘,都是局中之人,不能不考慮啊。”
“你呀,考慮來考慮去,就是不考慮自己!”應霖抱怨道,“知道什麼是聖心難測嗎?我真是替你擔心,明明脾氣那麼溫和,卻又執拗得嚇死人,這兩年跟皇上好一陣兒鬧一陣兒的有多少次了?他是君你是臣,犯顏爭吵只有你吃虧的份兒,再說這次是你不對啊,聽哥哥的話,先主動去謝個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