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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崇優忍住心中酸澀,仍是低著頭道:“陛下至尊天子,臣仰視難及,何敢奢望同行……”
“你住口,不許再說這些應對之詞!”陽洙將他向後一推,“朕對你推心置腹,可是你……氣死了氣死了,真是被你給氣死了!”
應崇優被他推得踉蹌後退了幾步,為平穩身子,扶住了旁邊的一株梨樹,一時間枝幹搖動,落花如雪,沾了他滿頭滿身。
陽洙呆呆地看著此情此景,喃喃道:“花都謝了……原來春天,是這麼容易就過去的……只是花落了還會開,人要是變了,還能再變回來嗎?”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應崇優輕聲嘆道,“臣變了,陛下何嘗沒有變,這普天之下,能有誰是一直不變的呢?……陛下的真情,恕臣不能回報。臣先告退,請陛下保重……”
滿天花雨中,應崇優衣袂輕飄,緩慢卻又堅決地轉過身去。陽洙眼看著身影漸遠,卻是無計相留,唯有抓起滿桌的落花,狠狠砸向空中。
帝臺之上,九五之尊,然而縱有赫赫威權,卻依舊擋不住春光凋謝,如水而逝。
在奪得了天下之後,陽洙突然覺得,自己在這宮牆帝居之內,反而變得更加孤單寂寞。
第二十一章
重熙十九年四月初,太傅應博致仕回原籍采邑,皇帝賜以金冊玉筆,加公爵銜,賜祿恩養。其餘復國功臣俱有恩賞,個個心服。
四月十二,頒旨誅孟氏全族,屍身俱火葬。行刑時嚎哭聲震天,狀極悽慘。
這兩樁事畢後,朝局更是平穩。新法在各地的推行狀況良好,民生狀況氣象日新,連月幾場春雨,彷彿更是預示著今年的好收成。
然而在這一片大好情勢下,沒有人知道位於尊榮與讚譽頂端的皇帝陛下,為什麼會越來越少見笑容,更沒有人知道,一場更大的波亂,也即將發生。
“你說什麼?”應霖跳起身來,全然忘了手中捧著茶碗,結果有半盞茶水飛濺出來,溼了衣襟。
應崇優默默起身,取了一條布巾給他擦拭。
“先別管我的衣服!”應霖雙眉豎起,抓住堂弟的手,“這些年你隨軍征戰,從北到南吃了多少苦,好容易有了今日的榮耀,怎麼突然打算要辭官?跟大伯父說過了嗎?”
“今晚就準備給他老人家寫信。”
“可到底是為什麼啊?難道……”應霖覷看著堂弟的臉色,小心地猜測道,“是不是皇上……有些為難你?”
“不,”應崇優快速地否認,“我只是不太適應朝廷的拘束,與皇上無關。”
他反應如此之快,應霖心中反而更生疑竇,只是不好多問,唯有嘆息一聲:“你要覺得這樣好,也沒什麼,不過大伯父一心想讓你繼承應家太傅門楣,總要給他一個理由。”
“父親失望是難免的,不過他素來知道我的性情,也不會多加勉強。何況,當初也是說好了的……”
“什麼當初?”
“呃,當初護駕北上,父親說過功成之後,一切隨我心意。”
“他說說而已,心裡還是對你寄予厚望的。”應霖無奈地搖著頭,“當臣子真是難啊,人家都是唯恐得不到皇上的寵信,你的麻煩卻是恩寵太多……”
“霖哥,”應崇優正色道,“這類話以後不要再說了,尤其在父親和皇上面前,更要慎言。”
“這個我知道……”應霖正答應著,外廂突然響起車馬喧鬧之聲,讓屋子裡的兩個人都有些訝異,一齊起身出門,檢視是怎麼一回事。
應府的書院是與主院以花圃分隔的獨立院落,因為歷代應氏家主都喜歡直接從書房出門上朝,還修有一條寬寬的青石路直通後門,讓車轎皆可直接駛入院中,十分方便。堂兄弟兩人剛出來,一眼就看見一輛黑油油的烏氈馬車,正從那條青石路上風風火火地駛進來,徑自闖到階前才急速停下,應家老僕應海小跑著跟在旁邊,雖是滿面不贊成之色,但好像也不敢強行阻攔,在看到兩位少主人時,立即上前稟報:“大少爺,侄少爺,是楊大人,他堅持要直接進來……”
“楊晨?”應霖皺起眉頭,看了看應崇優,“這裡可是太傅府,他以為是你師兄就能這樣無禮嗎?”
話音未落,馬車的車簾已被掀開,楊晨跳了出來,一身藕色便衣零亂破爛,髮髻鬆散,面色蒼白,額上一片冷汗。
“出什麼事了?”應崇優搶步上前,急急地問道。
楊晨抿緊嘴角,先沒有回答,而是轉過身去,從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