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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沒有人聽我們說話。”
“是,先生,是從小教堂。”
“別人把我們帶到小教堂去嗎?”
“那當然,這是慣例。”
“慣例?”
“對,宣判死刑以後,慣例是,允許判死刑的犯人到小教堂去過夜。”
柯柯納和拉莫爾全身顫抖起來,同時你看我,我看你。
“您以為我們會判處死刑嗎?”
“那當然……可是你們也一樣,你們也是這樣以為的。”
“怎麼!我們也一樣,”拉莫爾說。
“自然啦……如果你們不是這樣以為的話,你們也不會為了逃跑做好一切準備的。”
“你知不知道他說的這一番話挺通情達理呢!”柯柯納對拉莫爾說。
“是的……我也知道是的,至少在現在,看來我們要下一筆大賭注了。”
“我是!”看守說,“你們認為我不冒險嗎?……如果先生一時激動,弄錯了是哪一邊!”
“見鬼!我倒願意換你的位置,”柯柯納慢騰騰地說,“除了和這隻手打交道以外,不和別的手打交道,除了和那把會刺你的刀打交道以外,不和別的刀劍打交道。”
“判處死刑!”拉莫爾喃喃地說,“可是這不可能!”
“不可能?”看守天真地問道,“為什麼不可能?”
“噓!”柯柯納說,“我相信有人在開樓下的門。”
“不錯,”看守緊接著說,“先生,回到屋裡去!回到屋裡去!”
“你認為審判在什麼時候進行?”拉莫爾問。
“最遲明天。不過請放心,應該得到通知的人會得到通知的。”
“那麼我們擁抱吧,對這幾道牆道別吧。”
兩個朋友互相擁抱,然後各自回到他們的房間裡。拉莫爾嘆著氣,柯柯納卻低聲唱個不停。
一直到晚上七點鐘,沒有出現什麼新的情況。夜色降臨到萬森城堡的主塔上,天色陰暗,下著雨,是一個真正適合越獄的黑夜。人們送來了柯柯納的晚飯,他帶著平常那樣的胃口吃他的晚飯,同時想象著他將被敲打著圍牆的雨淋溼的快樂。他已經打算在低沉單調的風聲中入睡,他有時候也懷著一種在入獄以前從來沒有體會過的憂鬱的感情聽聽風聲,可是這時候卻好象感到這風在每道門底下發出的聲音和平常完全不同。火爐裡的呼呼的響聲比平日更猛了。每次有人開樓上的某一間囚室的時候,特別是並對面的囚室的時候,就會出現這種現象。阿尼巴爾聽到這樣的聲音就知道看守要來了,因為這種聲音說明他已經離開了拉莫爾的房問。
然而,這一次,柯柯納伸長脖子,豎起耳朵,卻白等了。
時間過去了,沒有人來。
“這可奇怪,”柯柯納說,“有人開啟了拉莫爾的房門,不來開啟我的房門。是拉莫爾叫人去的嗎?莫非他病了嗎?這是怎麼一回事呀?”
對一個囚犯來說,一切都能引起猜疑和不安,正象一切也能帶來快樂和希望一樣。
半小時過去了,接著一個小時過去,再接著一個半小時過去了。
柯柯納又氣又恨,快睡著了,忽然聽到鎖響,他馬上跳起來。
“啊!”他說,“難道動身的時候已經到了?難道他們不經判決就把我們帶到小教堂去了嗎?該死的!在這樣的夜裡逃跑可是一件樂事,天色象烘爐裡一樣黑;只希望馬別瞎了眼睛!”
他正想高高興興地問看守,這時他看到看守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同時轉動著一雙富有表情的眼睛。
果真,他聽到在看守身後響起一些聲音,又看到幾個人影。
突然,在黑暗當中,他辨認出兩頂頭盔,冒煙的蠟燭光照得頭盔好象金色的閃光片。
“呀!”他低聲問,“這樣恐怖的排場幹什麼?我們去哪兒?”
看守只用一聲嘆息來作為回答,這聲嘆息非常象呻吟聲。
“見鬼!”柯柯納喃喃說,“過的什麼混帳日子!總是走極端,從來不安安分分待在陸地上,要麼在百尺深的水底行走,要麼在雲上翱翔,沒有折衷餘地。喂,我們去哪兒?”
“先生,跟著持戟步兵走,”一個沉濁的聲音說,這聲音使柯柯納明白了他隱約看見計程車兵是由某一個庭吏陪同來的。
“拉莫爾先生,”皮埃蒙特人問,“他在哪兒?他怎麼樣啦?”
“跟著持戟步兵走,”依舊是那個沉濁的聲音用同樣的語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