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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說:這是我兒子弗蘭克,利米國立學校的奧哈洛倫先生說他很聰明,看能不能讓他到這兒來上中學?
我們沒地方收他,默裡修士說,隨即當著我們的面摔上門。
媽媽轉身離去,在回家的路上,她一直沉默著。她脫去外套,燒了茶,在爐子邊坐下。聽我說,她說,你在聽嗎?
我在聽。
教堂當著你的面把門摔上,已經是第二次了。
是嗎?我不記得了。
斯蒂芬。凱里曾經對你和你父親說,你不能當輔祭,然後就當著你們的面摔上門。你還記得這事嗎?
我記起來了。
現在默裡修士又當著你的面摔上門。
我不介意,我想找活兒幹。
她板起臉,生氣了:以後再不能讓別人當著你的面把門摔上,聽見了嗎?
她開始在爐子旁哭泣:啊,上帝呀,我把恁們帶到世上來,可不是讓恁們都去當電報童的呀。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不必再上五六年的學了,這讓我長長地鬆了口氣。
我自由了。
我快到十四歲了,現在是六月份,是我學生時代的最後一個月。媽媽領我去見牧師科帕爾博士,想找一個送電報的活兒。郵局負責人奧康納太太問:你會騎腳踏車嗎?我撒謊說我會。她說我不滿十四歲不行,等八月份再來吧。
奧哈洛倫先生對班上的同學說,像邁考特、克拉克、肯尼迪這樣優秀的學生不得不去劈柴挑水,真是件丟人的事。他十分討厭這個獨立自由的愛爾蘭,它依然保留著英國人強加給我們的等級制度,我們正在把有天賦的兒童往垃圾堆裡扔。
你們一定要離開這個國家,男孩們。到美國去,邁考特,你聽見我說的了嗎?
我聽見了,先生。
牧師們來到學校,招收我們去外國傳教,有至聖救主會、聖芳濟會、聖靈神父會,都是要去讓遠方的異教徒們皈依的。我沒理他們。我想去的是美國,但這時一個牧師引起了我的注意。他說他是奉白衣神父會之命而來的,招收去貝都因遊牧部落的傳教士和法國駐外軍團的牧師。
我要了一張申請表。
我還需要教區牧師的一封推薦信和家庭醫生的體檢表。教區牧師當場就寫了一封推薦信,要是我去年就能走,他會更高興的。醫生則問:這是什麼?
這是一張加入白衣神父會的申請表,申請去撒哈拉遊牧部落傳教或去法國駐外軍團當牧師。
噢,是嗎?法國駐外軍團,真的?你知道撒哈拉沙漠的首選交通工具是什麼嗎?
火車?
不,是駱駝,你知道駱駝嗎?
它長著駝峰。
不只長著駝峰,它還很髒,那是它的本性。它的牙齒生著發綠的壞疽,喜歡咬人。你知道它咬什麼地方嗎?
撒哈拉?
不,你這個蠢蛋。它咬你的肩膀,把肉撕下來,讓你只能歪著身子站在撒哈拉。你願意這樣嗎?嗯?你這樣歪著身子在利默里克街頭漫步,真是奇觀啊,只剩下可憐的半邊肩膀的前任白衣神父,哪個神經正常的姑娘會看上你呢?再看看你的眼睛,在利默里克它們已經夠糟了。到了撒哈拉,它們就會化膿腐爛,從你的腦袋上掉下來。你多大了?
十三歲。
回家找你媽媽去吧!
這不是我們的家,在這裡沒有在羅登巷的樓上義大利和樓下愛爾蘭住得自在。拉曼回到家,要躺在床上看書或睡覺,我們得保持安靜。我們得待在街道上,天黑了才能回來。回到屋裡,沒有什麼可做的,只好睡覺。要是有蠟燭或煤油,我們才可以看看書。
媽媽催促我們上床睡覺,然後,她就端著拉曼睡前的最後一缸茶,爬上閣樓。通常,在她爬上去前,我們就已經睡著了。但有些夜裡,我們聽見他們在說話、咕噥、呻吟。有些夜裡,她根本就不下來,讓邁克爾和阿非睡在那張大床上。小馬拉奇說,她夜裡待在上面,是因為摸黑爬下來太困難了。
他只有十二歲,還不懂。
我十三歲了,我想他們是在上面興奮呢。
我知道興奮是怎麼回事,我知道那是罪過。但是,假如它是在夢中發生的,又怎麼能算是罪過呢?在夢中,利瑞克電影院銀幕上的美國女郎穿著泳裝、搔首弄姿,弄得我醒來時身體不停抽動。在奧狄先生衝你大吼過第六誡“不可通姦”後,你明明很清醒,卻像利米國立學校的男孩說的一樣自己偷偷做,那就是大罪一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