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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別的女人那裡瞭解到,一大早趕到那裡是明智的做法,考非先生和凱恩先生那時可能心情好,要是你去遲了,他們看過幾百個生病或求助的男女老少後,很容易變得脾氣暴躁。她要帶上我們一起去,以證明她有四個孩子要養活。她早早起了床,告訴我們不要洗臉,不要梳頭,隨便找件破爛的衣服穿上。我們長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這樣要求我們。她叫我好好揉揉我的腫眼睛,讓它越紅越好,“大藥房”的人越覺得嚴重,你就會獲得越多的同情,也就越有機會獲得公共援助。她抱怨小馬拉奇、邁克爾和阿非的膝蓋沒像平時那樣佈滿瘡
疤,也沒有七零八落的劃痕和烏眼青。假如在巷子或利默里克的街道上遇見什麼人,我們不能告訴他們要到哪兒去。她已經覺得夠丟人了,還得瞞著她自己的媽,能瞞多久算多久。
“大藥房”的門口已經排起長隊,有些和媽媽一樣的婦女,懷裡抱著阿非那般大的嬰兒,孩子們則在人行道上玩耍嬉戲。婦女們哄著挨凍的嬰兒,不時地朝玩耍的孩子們叫喊,以防他們跑到街上,被汽車或腳踏車撞著。有些老頭和婦女擠在牆根上,要麼自言自語,要麼默不作聲。媽媽警告我們不要走遠,我們等了半個小時,大門才開。一個男人告訴我們按照次序往裡走,在那張臺子前排好隊,考非先生和凱恩先生在那邊的房間裡喝茶,一會兒就到。一位婦女埋怨說,她的孩子們正在挨凍,考非和凱恩就不能***快點把茶喝完嘛。那個男人說她是個愛找麻煩的人,今天早上確實寒冷,這次就不記她的名字了。不過,要是再多話的話,她就要倒黴了。
考非先生和凱恩先生出現在那張臺子前,對周圍的人們視而不見。凱恩先生戴上眼鏡,又摘了下來,擦擦,再戴上,看著天花板。考非先生看看報紙,寫寫什麼,然後把報紙遞給凱恩先生。他們交頭接耳,不慌不忙,根本不看我們。
這時,凱恩先生招呼第一個老頭到臺子前來:你叫什麼名字?
蒂莫西。科瑞,先生。
科瑞?啊哈?你有一個很好的利默里克老名字。
是的,先生,的確是這樣。
你有什麼要求嗎,科瑞?
啊,當然,我的胃又開始疼了,我想找費雷醫生看看。
噢,那麼,科瑞,你確信那不是黑啤酒在搗鬼嗎?
啊,不是,確實不是的,先生,胃疼前後我壓根就沒碰酒。我老婆在家裡躺著,我還得照顧她呢。
這個世界上總有條大懶蟲,科瑞。凱恩先生緊接著對排隊的人說:恁們聽見了嗎?一條大懶蟲,不是嗎?
婦女們齊聲應和:啊,是的,的確是的,凱恩先生,一條大懶蟲。
科瑞拿到他的就醫證明,隊伍向前挪了挪,凱恩先生接待了媽媽。
公共援助,這就是你想要的吧?女人,你想要救濟?
是的,凱恩先生。
你丈夫哪兒去啦?
噢,他在英國,可是……
英國,是嗎?每週的電匯去哪兒啦?那五英鎊的大票?
幾個月了,他一個便士也沒寄給我們,凱恩先生。
這是真的嗎?噢,我們知道為什麼了,不是嗎?我們知道愛爾蘭男人上英國幹什麼去了,我們知道,利默里克的爺們兒有時會和皮卡迪利大街上的婊子一起溜達,不是嗎?
他看了看外邊排隊的人們,他們知道自己應該說:是的,凱恩先生,應該微笑、大笑,否則,等他們排到臺子前,事情便難辦了。他們知道凱恩可能會把自己移交給考非先生,而他是臭名遠揚的“鐵公雞”。
媽媽告訴凱恩先生,爸爸在考文垂,離皮卡迪利大街遠著呢。凱恩先生摘下眼鏡,瞪著她,問:這是怎麼回事?我們在這個問題上有點分歧?
啊,不,凱恩先生,上帝啊,沒有。
我想讓你知道,女人,這是這兒的政策,丈夫在英國的婦女不能給予救濟。我想讓你知道,你正在從更多值得救濟的人嘴裡搶麵包,而他們一直待在這個國家裡,奉獻著自己的力量。
啊,是的,凱恩先生。
你叫什麼名字?
邁考特,先生。
這不是利默里克人的名字,你是從哪兒弄到這麼個名字的?
是我丈夫的名字,先生,他是北愛爾蘭人。
他是北愛爾蘭人,卻把你留在這兒申請愛爾蘭自由國的救濟。我們打仗就是為了這個,是嗎?
我不知道,先生。
那你為什麼不去貝爾法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