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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呵呵笑,怪腔怪調地說:“這世間,一個無憂無慮的人,活膩的畢竟不多。世間像我這種又傻又愚又蠢的人,活著也是多餘,對不對?不過,在這半日相處裡,你程姑娘似乎並不想要我死,我猜得不錯吧?”
“不錯,我並不想要你死,只要你依我所說的話去活,一切都不問了。”程大小姐笑盈盈地說。
“在下按自己的意思去活,不可以?”
“是的,不可以。世間如果每個都依自己的意思去活,豈不世界大亂。”
“如果每個人都依他人的意思去活,這世界也不見得太平。”
“這就是紛擾的根源。”
“如果兩者都利害相等,我寧可依自己的意思去活。雖則你很美,對我有三分情意,但並不能改變在下的意思;你就不必浪費唇舌了。”
“印三,你看清自己的處境麼?”
“看清了。”
“如何?”
“在下已身陷重圍。”
“不能改變你的主意?”
“不能。”他語氣堅決地說,不容對方懷疑。
“那……只怕你得付出可怕的代價了。”程大小姐無限惋惜地說。
他哈哈大笑,笑完語氣一轉,微喟地說:“人活著本就不易,世道艱難,人心險詐,若想好好活著,那能不付出代價?你走吧。”
程大小姐收斂了笑容,心情沉重地說:“這半天中,你待我很好,讓我嚐到被人囚禁失去自主的滋味,這是我一生中難以或忘的經歷,我不怪你,因此,我也不傷害你,一切看你的造化了,告辭。”
印三欠身相送,說:“因此,在下也不傷害你,不送了,後會有期。”
程大小姐轉身便走,走了十餘步,再回頭情意綿綿地凝注了他片刻,方轉頭揚長而去。
程長源站在一旁發呆,不知印三的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在這種身陷重圍,危機四伏的生死關頭,印三竟然放棄了獲得的優勢,毅然放了人質,豈不可怪,
如果不放人質,投鼠忌器,誰也不敢貿然迫進,難道這位印三真是傻子?但所說的話,沒有一句是傻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直待乃妹的身影去遠,程長源方定下神,一聲低喝,舉手一揮。
人動,圍合,氣氛一緊。
彭駒首先逼進,冷笑道:“程兄弟,暫勿倚眾群毆,兄弟給他一次公平決鬥的機會。”
印三輕指著長劍,沉靜地說:“彭少寨主,抱歉,程長源已先許下願,他必須償,你急的什麼?下次便輪到你了。”
彭駒心中比誰都明白,程長源不上便罷,冒失地上去,恐怕一招也接不住,仍向前逼進說:“彭某已經管了這擋子事,必須有始有終,先解決為快,你就不用推三阻四了。”
金總管飛刀金山沉聲道:“彭少爺是敞長上的客人,哪有客人先上之理?永旭兄,你上去抓下這小輩的腦袋來。”
永旭兄是程家八大金剛的老大,叫鷹爪驚天張永旭,所練的鷹爪功已臻爐火純青的境界,抓石如粉天生神力,是白河附近的第一條好漢,即使是沉重的九環刀,他也可一抓而折,因此與人交手,從不使用兵刃。
鷹爪驚天應喏一聲,一躍而上,在八尺外拉開馬步,鷹目中兇光四射,一雙紫黑色的巨手十指不住伸屈扣動,獰惡地一步步向前逼進。
印三見對方不帶兵刃,也就不想仗劍取勝,將劍緩緩插入地中,泰然地說:“好吧,在下就陪你玩玩……”
話未完,劍僅插入土中半尺,鷹爪驚天已突起發難,一縱而上,“飢鷹搏兔”伸爪擒人,人躍起下落,勢如蒼鷹下搏,像這種躍起方凌空下搏的招術,並不多見,手腳伸展可籠罩八尺方圓,聲勢固然兇猛絕倫,但也容易暴露自己的弱點,用來對付藝術高明的人,極不相宜,太過冒險。
印三到底年輕氣盛,不由勃然大怒。年輕人誰不好強?修養畢竟稍欠火候,先前他擒了程大小姐,光天比日之下,在眾多高手的圍困下,帶了俘虜來去自如,而且曾經擊倒了兩個金剛,已經展露了六七分實力。
目下對方居然派一個會鷹爪功的人,用上這種狂妄的招式進搏,這豈不是沒將他放在眼下麼?
他的笑容消失了,虎目怒睜,一聲沉喝,鬼魅似的向側一閃,一把扣住了鷹爪驚天的右爪脈門,沉肘便扭。
鷹爪驚天驚叫一聲,行勢一頓,來一記奇快的前空翻,先是“喀勒”兩聲輕響,是骨折聲。接著是“膨”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