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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比白河廢堡程家如何?”
“印爺,請……請饒……饒我……”他嘶聲尖叫,狀極可憐。
“其一,李老實的山你還要不要?”
“不……不要了……”
“不要就好,你得每年付出五百兩銀子給李老實做買路錢,不然不許走這條路。”
“這……”
“你不答應?”
“答應,答應?”
“答應就好,以後,李老實一家大小,如有些許風吹草動,在下會回來屠盡萬竹山莊的老小,雞犬不留,以為魚肉鄉里者戒。”
“印爺放……放心,我……我……
“其二,你的老朋友一筆勾消沈福,目下躲在何處納福?”
“他……他……”
“說!我唯你是問。”
癩頭龍頹喪地說:“我不知道,你……你殺了我吧。”
“好,我就殺你……”
“不!不!我……我說,我說。”癩頭龍屈服了。
“我在聽。”
“他……他在月兒潭隱修。”
“他在那兒多久?”
“五年。
“他日下可好?”
“他來時左腳已斷,豪氣盡消。”
印珮點點頭,揮手道:“你走吧,留你一命,記住你的諾言。”
“是……是……”癩頭龍如逢大赦地答,踉蹌站起撒腿狂奔。
“好走,別跌倒了。”印珮叫。
他跑得更快,急如喪家之大,漏網之魚。
所有的鄰居,包括李老實一家老少,全被眼前的神奇變化驚呆了。
印三,那不是剷除程家,轟動白河家喻戶曉的神奇外鄉小挑夫麼?短短几天中,白河兩大豪一死一喪膽,太令人不可思議了。
印珮在眾人的驚奇注視下,飄然入屋,帶了自己的行囊,悄然從後門走了。
只有一個人知道他走的,那就是小梅。
這位清竇初開的少女,站在山坡上目送他踏上旅程,秀目中流下兩行清淚,痴痴地低語:“我不知你是誰,不管你是姓趙還是姓印,但我會永遠記得你的音容笑貌。祝福你,你這不要根的人。”
月兒潭,在縣西六十里,與漢中府的洵陽縣交界。漢江上游有無數險灘,過了亂石縱橫怒濤洶湧的藍灘,江流奔瀉而下,到了月兒潭水勢一緩,形成一座巨大的水潭,碧水青山映輝,水影如月,因此稱為月兒潭。
小徑沿江南岸向西延伸,鳥道羊腸數十里罕見人跡。
河谷兩岸田地甚少,全是洪荒世界。離開兩岸一二十里,便是千山鳥飛絕,萬里人蹤滅的絕域。
月兒潭形成一處灣流,上行的船隻在此緩一口氣養精蓄銳,下行的船隻,則在此慶賀度過險惡藍灘。
江灣裡,就有幾家農舍,過著遺世孤立的清貧歲月,綺麗的潭光山色,在這些人的心目中,並未引起多少詩情畫意的感慨,生於斯死於斯就是這麼一回事。
路小,人稀,野獸成群,愈往西走,愈感到空茫寂寥。印珮背了包裹,孤零零地向西又向西。
倦鳥歸林,暮色四起。攀上一道山脊,登高一望,但見千山萬巒一片青綠,江流一線索洄如帶。
下面,月兒灣靜靜地躺在腳下,三五小舟在河上慢慢漂浮,好壯麗的景色,令人胸襟為之一寬,俗念全消。
灣南有幾戶人家,顯得那麼孤零。
他想:“人活在這裡,為什麼?生,無益於世,死,也無求於世。為自己而生,為自己而死。辛勤覓食,為的是活下去;活下去,為的是等候死亡的光臨。也許,湖光山色清風明月,可以滌盡塵世的俗念,可排除七情六慾返璞歸真,但何益於世?豈不是與草木同腐,與禽獸為伍?即使有寬闊的胸襟,有空靈超脫的才華,也只是個自生自滅的行屍走向而已。不過,的確也是逃世者隱居的好地方。”
到了山下,首先找一個樹洞,將包裹藏好,仍穿了他那身村夫裝,劍插在腰帶上。
他的左手戴了一隻特製皮護臂,扣了一把八寸長的匕首,被袖所掩,外表看不出絲毫痕跡。
到了第一家茅舍,兩頭大黃大狂吠著迎客。
柴門開處,出來一位十二三歲小娃娃,好奇地打量來客,含笑問:“大叔是過路的麼?請進來歇歇腳,天色不早了。”
他堆下笑,說:“小兄弟,這裡是不是月兒灣?”
“是的,這裡就是月兒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