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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受自身的生長環境影響,還是性格使然,卡羅爾最為厭惡的就是任何在身份、地位、權勢和人數的不對等關係之下,強勢一方對弱勢一方的欺凌和壓迫。
動物捕獵時選擇弱於自身的獵物是生存所迫,是弱肉強食的自然法則。而人類向弱者揮刀,要麼是弱者卑鄙地向更弱者轉嫁自己遭受的屈辱,要麼是人類的外皮下心裡住著野獸,只能靠凌虐弱者滿足精神上的空虛。
前者讓她鄙夷,後者讓她噁心。
“你最好睡一會。”
卡羅爾回神,剛準備為斯內普的關懷道謝,就聽他語氣冷漠地繼續說:“我只允許你在這待到天亮。等天一亮,你就離開。”
卡羅爾:“……”
這麼冷酷無情的嗎?
卡羅爾認真思考了一下裝可憐賴下來的可能,可注意到斯內普表情陰鬱地盯著自己擰在一起的手指,她想了想,乾脆道:“好的。”
斯內普抬眼往她那兒掃了一下,悶不吭聲地站起來吹熄了蠟燭。
起居室裡被黑暗淹沒,卡羅爾聽到斯內普極輕地坐回扶手椅,稍稍調整了一下姿勢後便不再發出任何動靜。
兩人之間的距離也就兩臂,可卡羅爾看不見他現在以什麼姿勢蜷縮在椅子裡,也聽不到他的呼吸聲,於是就連他的存在也感知不到了。
“西弗勒斯。”她用氣音說。
對面沒說話,只用手指敲了敲扶手以示回應。
“今晚謝謝你,救了我,以及收留我。”
過了很久,在卡羅爾閉上眼睛昏昏欲睡的時候,隱約聽見斯內普自語般地輕輕嘀咕一句:“晚安。”
晚安。她無聲輕笑。彆扭的小傢伙。
卡羅爾沒有睡著,儘管她十分真實地感到了疲勞和睏倦,但她還是盡力維持著神智的清醒。她還從來都沒有試過在別人的夢境裡睡覺,因為她不確定這個舉動是否具有危險性。
她要是睡著了會做夢嗎?雖然她在現實中不怎麼做夢,但不知道在夢裡會不會,她也不知道在別人的夢裡做夢會不會帶來不可控的影響。而且,她能保證醒來後還能確定自己所處的環境是真實還是虛幻的嗎?
這些她都不確定,也不敢冒險去驗證。
主要倒不是怕自己出現意外,而是她覺得未經允許進入別人的私人領域已經是事急從權下的冒犯了,要是再因為自己的隨心所欲發生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對別人的精神世界造成不可逆的負面影響,那她就不是救人而是害人。名頭的正義性並不能扭曲行為帶來的實際惡果。
她覺得斯內普也沒有睡著。雖然扶手椅上一點響動都沒有,但正因為太安靜了,反而顯得有些不對頭。正常人睡著後身體失去控制,怎麼也該呼吸加重,翻翻身變個姿勢才對。
不過她也不能完全肯定,認真說起來在夢裡睡覺的只是一個意識,也許意識本來就不會出現這種細微的表現。
為了不讓自己睡著,卡羅爾在心裡回想著聖芒戈從一樓的第一個病房開始每個病人的病歷,盤算著他們的治療方案和恢復日期。不得不說這是個非常有效的好辦法,她不但把自己弄精神了,還越想越生氣。
她懷疑巫師們擁有魔法天賦的代價就是多多少少會丟掉一些腦子,否則沒辦法解釋他們為什麼會這麼熱衷於把用來催生植物的生長咒用在自己身上導致冒出第三條胳膊,或者突發奇想改動咒語並在自己或別人身上做實驗,更有奇葩者竟然把危險的魔法生物當寵物飼養以至於染上各種稀奇古怪的病菌——他們以為自己是紐特·斯卡曼德嗎?
如果魔法部頒佈一項法令,規定胡亂施咒的人都去阿茲卡班關上三個月,聖芒戈起碼能少一大半的病人。
而她也就不用因為吃了自制美容魔藥而把腦袋變成氣球的人加班熬夜了。
她當治療師是想救死扶傷,不是想看護無藥可救的精神殘障!
就在卡羅爾假想著自己成為院長後要怎麼修改院規時,她聽到扶手椅上的人動了一下,起身悄悄地向她靠近。
她閉著眼睛,感受到斯內普站在沙發前,沉默地注視著她。
卡羅爾:“……”
他想幹嘛?怪滲人的。
卡羅爾猶豫著要不要假裝驚醒,斯內普就突然粗魯地推了推她的肩膀。
“起來,你該走了!”他惡聲惡氣地說。
……他是什麼人形鬧鐘嗎?
卡羅爾裝出一副惺忪茫然的樣子睜開眼,禮貌地說:“早,西弗勒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