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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當才導致馬家老爺莫名死亡的傳聞上去,閔安一聽,急得額頭冒出了一點汗。
李培南看了閔安一眼,突然問:“你想說些什麼?”
閔安走出來朝眾人施了個禮:“馬老爺的臥室主屋被關得密不透風,光線又昏暗,我怕驗傷會有錯漏。”
仵作哼了一聲,見李培南在場又不好發作。
李培南乾脆又坐進了厲群安置好的椅子裡,拈起茶碗蓋颳了刮杯沿,說道:“那你去勘驗吧。”
由李培南鎮場的效果確是不一般,仵作與王懷禮退讓到一旁,一眾衙役馬上就佈置好了驗屍場地。院子中央圍了一道紗帳,竹竿頭綁著兩把黃油紙傘遮光,馬滅愚的屍身被抬出來,擱置在了草蓆上。
閔安焚香向屍身拜了三拜,說道:“晚輩想驗出馬老爺真正死因,以祭馬老爺在天之靈,如有冒犯,請多多恕罪。”
閔安先幹檢一遍屍身,屍身外表呈黃褐色,肉少乾枯,與正常死亡狀況一樣。他將馬滅愚扶起,仔細看了腦後,又扒開馬滅愚頭髮看頂心,不見細小傷口形成的外傷。他再檢查了眼睛、口舌、鼻孔等全身上下門戶處,也不見異傷。他備好擁罨的遮屍布,請厲群將院外那爐炭火移到了草蓆前。
漏壺點滴落下沙子,候在帳外的清泉仵作不耐煩地嘖了嘖嘴,加重了鼻息。閔安隔著帳子向李培南和王懷禮行禮,請求傳喚馬家人,申述馬滅愚暴死前後發生的事情。
王懷禮下令馬家長子答話。長子說道:“爹和往常一樣躺著養病,我去市集請了吳仁給爹做法,吳仁在爹的床邊跳來跳去的,我們所有人站在槅門外面,就吳仁一個挨著爹的床。他跳完了,給我們一包藥,要我們煎成湯水給爹服下。一個時辰後,娘和玲瓏扶爹起身,娘給爹喂藥,一碗藥還沒喂完,爹就斷了氣……”
長子用袖口擦眼淚。閔安問:“再也沒人接近過馬老爺?”
長子搖頭說沒有。
院子裡很靜。閔安站著想到,馬老爺的藥沒毒,屍表體徵也無中毒狀況,為什麼會猝死。他伸手抬了抬馬滅愚的下巴,發現牙關極緊,剛才掰開馬滅愚嘴巴檢查口舌時,他還費了一點力氣才把嘴巴開啟,可見肌肉已經僵硬到了什麼程度。如果常人突然遭受到變故,一定會張大嘴巴呼吸,馬老爺雖然體弱到說不出話,本能的反應還是有的。
閔安再問:“馬老爺臨去那一會兒,嘴巴是張開的吧?”
長子回頭看他的母親馬老夫人,馬老夫人衝他點點頭,以示閔安說的不假。
閔安又問:“是誰給馬老爺整的臉容?”
馬老夫人答道:“玲瓏。”
閔安轉頭去找柳玲瓏的身影,柳玲瓏就站在家僕那邊,微微抬著下巴,透過帳子與閔安對視,樣子倒是倨傲。
閔安心裡一動,越發覺得柳玲瓏不簡單。她有好身手,又姓柳,不服旁人管束,說不定還是殺了小六外逃的那個柳二的姐姐。其弟如此狠毒,做姐姐的想必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閔安只是這樣猜想,還需要證據來證明。他細心問了問馬老夫人與柳玲瓏喂藥的細節,不知不覺走向了馬滅愚養病的屋舍。
王懷禮見閔安像是失了魂一樣,一句話不說就朝裡走,出聲喝止:“小相公要做什麼?”
一直坐著不說話的李培南卻揚了揚手,王懷禮隨即退到一旁。
閔安坐在床幃槅門前的小馬紮上,用手託著下巴,在腦海裡回想馬滅愚病發時的那一刻場景:馬老夫人坐在床前喂藥,柳玲瓏在床頭扶著馬滅愚的上半身,並給他擦拭嘴角……只有她們兩個人能接觸到馬滅愚的身體……李培南從視窗看進去,只看得見閔安一截直挺的淡藍袍子,貼在他的後背上,在秋陽光輝裡勾出了一道瘦削的背影輪廓。
“想到了什麼?”李培南出聲問。
閔安不答話快步走出,揭開酒醋潑蘸的掩屍棉布,將馬滅愚屍身翻轉了過來。經過高溫擁罨的屍體體表已經起了一些變化,如果有暗藏的傷痕,是無論如何都瞞不住的。
閔安再細緻查驗了一遍屍體,終於在頸內與頸外交叉的血脈處發現了一個細小的一點,呈黑色,掩在幹黃面板下幾乎看不見。他心裡有底了,請人撤去白帳,洗手再焚香一次拜了拜馬滅愚的屍體,向李培南稟告:“馬老爺已經告訴我兇手是誰。”
李培南站起身,擺了下手,厲群立刻帶侍衛包圍住了整個院子。
閔安手指柳玲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