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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何秀跪坐在廊下,看著滿庭繁花,心頭陣陣煩躁不知所措,本以為被押來公主的別院,不說丟命,磋磨苛待總少不了,沒想到,除了冷落以外,衣食俱全,只是,這般優待反讓何秀越加坐立難安,心疑這是讓她好好受用幾日,再送她與爹爹團聚。
何秀是越想越怕,越想越不敢受衣受飯,看對奴僕發號施令的那女童在院中剪下花枝,去掉殘葉敗莖,小心地插入僕婦抱著的花瓶中,忙上前起身,屈膝一禮:“小娘子,可有什麼活計容我去做?”
阿軟將花剪放回籃子裡,轉過身看了何秀一眼:“何娘子不是府中奴僕,焉能沾手活計。”
何秀咬了下唇,說話越發小心了,道:“我……不不,奴婢是駙馬買下的侍婢……”
阿軟生得又黑又長的睫毛,漆黑的瞳仁,因著歲小,這一雙還未長成的眼睛倒似什麼小獸的雙瞳,直勾勾看過來,竟也叫人發慌:“何娘子誤會了,這裡是公主的別院,不是駙馬的侯府,你是駙馬的侍婢,卻不是公主的侍婢。”
何秀不明白這裡頭有何不同,便問道:“駙馬與公主不是夫妻……嗎?”夫妻一體,她是駙馬的侍婢怎不是公主的?
阿軟仰著臉,耐心道:“公主的侍婢豈是人人都做得的。”
何秀又是害怕又是黯然,她好歹出身讀書人家,何父生前常教導自尊自愛,絕境末路這才賣身為奴,心裡何嘗不覺得委屈,不料想,原來在公主這裡,她便是想為奴都不得,無奈之下,又問道:“那……駙馬?”如何?
阿軟有些生氣道:“身為侍婢下人,怎好探問主人家的行蹤。”
何秀慌道:“是我的錯,我不知曉這些規矩,我我……”
阿軟大人樣得嘆口氣:“何娘子也不必太害怕,等你到侯府,自會有人教你如何行事,如何說話,眼下何娘子只管安心待著便是。”
何秀忖度著她話裡的意頭,好似不會為難自己,更不會傷及自己的性命:“小娘子言下之意,公主……不會……”
阿軟將稚嫩的臉一沉,斥道:“你算什麼,也配公主為難。”說罷,冷哼一聲,領著幾個僕婦走了,她走得急,腰間墜的一個小鈴鐺掉下來落在了花叢間。
何秀上前撿起來握在手心裡,想自己在家,也受父親寵愛,縱後來家中窮困,卻也不曾遭人如此鄙薄輕蔑,悲從中來,蹲在花叢間嗚嗚哭了起來,她哭得傷心,不防一陣輕細的腳步靠近,抬起淚眼,卻是另一個與阿軟身著一樣衣裳的女童,正微蹙著眉,不解地看著她啼哭。
“不是……我不是有意在此……”何秀忙抹去眼淚,她看公主別院這幾個年歲不足的丫頭,很是與眾不同,壓根不敢輕視,又見這個女童一直盯著自己看,又審視自己周身上下,可有什麼不對之處。
“我叫秦音。”
何秀不解,屈膝一禮:“我名喚……”
秦音秀氣的長眉一直輕蹙:“我知曉何娘子的名姓,你與我生得果然有幾分彷彿。”她垂眸看了眼何秀手中的鈴鐺,“阿軟姐姐丟了鈴鐺,叫我來找。”
何秀慌亂得將鈴鐺遞還,臊紅著臉:“小娘子不小心丟在此處,我見了,才撿了在手中。”
秦音淺淺一笑,接過鈴鐺,然後道:“何娘子,你我也算有緣。”
何秀聽得一頭霧水,大為不解。
“為奴為婢,便是入富貴鄉亦非幸事,何娘子多思方是。”秦音話畢,一禮,轉身離去。
何秀聽得清脆的鈴鐺聲,叮鈴鈴地遠去,在原地半晌才呆呆地回到廊下,看奼紫嫣紅,空空落落、迷迷茫茫,一點心事飄然然,飛在那,半天飛不到落腳處。她在廊下坐得日將沉,僕婦送上飯食,用罷飯,別院中燈火四起,見阿軟挑了一盞燈籠,蹦蹦跳跳地過來,道:“何娘子,理理衣裝,公主有請。”
何秀嚇了一大跳,不敢有半點的耽擱,起身急急慌慌地捉捉衣袖,拍拍身上衣褶,忐忑不安地跟在阿軟身後,欲待問阿軟公主的喜好,又不敢開口,腳上軟綿綿地,踩在地上,一腳一腳沒個實地。
阿軟卻很是高興,鼓著一邊腮幫子,想是在吃什麼甜果子,整個人都甜絲絲的,她是甜了,何秀卻是從裡到外透著苦。
一路行來,出了偏院,眼前花廳四敞,水晶簾半收,花木擁簇,盞盞燈籠垂如累果,風搖燈影,影影綽綽,人間仙境一般。
姬明笙拆了簪環,赤著足,披了件寢衣,無一色脂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