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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慶帝的中風其實早有預兆,他身體早就不是壯年時候了,原本因為服食丹藥就傷了根基,後來哪怕徒景年極力勸慰,但是承慶帝很少運動,又看重權勢,多思多慮,睡眠也一直不怎麼好,如今自認心腹重臣還有兩個兒子乃至后妃的背叛,更是給了承慶帝接二連三的打擊。
承慶帝之前一直是死扛著,誰知道,這日,不知道有誰跑過去跟他說了什麼話,他一下子就中風抽過去了。
徒景年差點沒氣瘋了,之前承慶帝就有一些中風的預兆,太醫也說了,要儘量讓承慶帝心情平和,不能動怒,否則就會氣血上湧,導致中風。
“說,剛剛什麼人見過父皇,跟父皇說了什麼?”徒景年看著曹安平,厲聲呵斥道。
曹安平心裡發苦,作為承慶帝身邊的大總管,這個角色皇帝還在的時候,的確很風光,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而且像他們這樣的人,知道太多皇帝的秘密了,很多時候,皇帝駕崩,他們通常就得殉葬,好一點的,就是給先皇守一輩子的墓,這已經是得了善終了。曹安平自然也是這般的想法。
承慶帝登基之後,就開始著手修建自己的皇陵,曹安平做了大總管之後,就在皇陵附近買房置地,並且在跟承慶帝通了聲氣之後,收養了一個孤兒充作養子。其實曹家族裡面也有人想要將孩子過繼給他,他根本不想答應,族裡那些人什麼德性他還不知道,如今他位高權重,他們自然要巴結他,等到日後聖人駕崩,他就是個守皇陵的孤老太監,還不是由得這些族人拿捏,因此,他寧願花錢在老家置辦祭田族產,也不肯讓族人進京半步。
他的養子如今在他的扶持下,已經是個不大不小的財主,有些小心思,但是還算孝順,就算不孝順也沒關係,曹安平自然有辦法拿捏這個養子,曹安平這麼多年積攢了不少財物,只要他那個養子不蠢,就得好好奉養他一輩子,要不然,現在有的這些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曹安平想得很好,可是,那是在承慶帝壽終正寢的情況下,若是承慶帝在他伺候的時候出了意外,他別說養老了,連殉葬都輪不到他,直接就被丟進慎刑司了。
因此,這會兒看著太子,曹安平滿臉苦色,有些結巴地說道:“剛剛是宗人令譽郡王過來了,跟聖上說了幾句話,聖上就暈厥了,奴婢沒有在一邊伺候,哪裡知道說了什麼,譽郡王這會兒正在偏殿呢!”
譽郡王徒晟衍這會兒也是比較鬱悶,徒晟衍這一脈跟承慶帝其實關係遠了一些了,徒晟衍是承慶帝的同輩,他的祖父也是高宗的兒子,也就是仁宗的異母兄弟。譽郡王這一脈一向謹小慎微,不怎麼摻和朝政還有儲位,在宗室裡麵人緣也不錯,承慶帝登基之後,自家兄弟死得差不多了,原本的宗人令因為當年並不傾向他,還幫著老二,他看不順眼,找了個理由將人撤了,回頭就將本來賦閒在家安享富貴的徒晟衍給弄了出來,讓他做宗人令。
徒晟衍這個宗人令做得還算挺有滋味的,畢竟,宗人府沒什麼事,但是徒景年搞出來的幾個產業,他這個做宗人令的,卻是佔了不小的乾股,收入頗豐。本來覺著這輩子就這樣了,兩個皇子造反了,徒景逸直接自盡了,徒景睿卻成了宗人府裡面的房客,徒晟衍手裡的燙手山芋。
哪怕承慶帝明令將徒景睿貶為庶人,但是隻要沒有將他逐出皇室,他還是宗室,自然得宗人府出面。徒晟衍對這小子沒太多好感,本事不大,架子挺足,之前那會兒,對他這個長輩,也是愛理不睬,高高在上的模樣,這回落到徒晟衍手裡,徒晟衍卻也不敢好好炮製他,沒辦法,他一天是承慶帝的兒子,你就不能真當他是個普通的罪人。
徒景睿現在是為了活命,一方面以情動人,各種懺悔,先是寫了血書,然後又開始刺血抄經,另一方面也非常乾脆,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在這個時代顯然是不可能的。雖說不能隨便對徒景睿用肉刑,但是,稍微弄點手段,足以叫徒景睿這個嬌生慣養的皇子難受了。
徒景睿如今就像是擠牙膏一樣,三天兩頭就能爆出大料來。這回,他爆出來的卻是將徒晟衍給嚇著了,直接揣著徒景睿的供詞就進了宮,找上了承慶帝,結果承慶帝一聽,就氣得兩眼一翻,倒了下去。
徒晟衍只覺天降霹靂,腦子裡面只剩下四個字:“這下完了!”他本就是小心之人,結果,皇帝被自個帶來的訊息氣得中風了,太子能不遷怒自己,宗人令這個位置只怕也保不住了,這麼一想,徒晟衍的臉色,比徒景年還要糟糕一些。
“王叔!”徒景年陰沉著臉,“多餘的話,孤也不說了,到底是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