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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昭一愣,接著喜道:“貧僧請求將此稻種賜予我大和國,若貧僧能引進它,我大和國百姓必然衣食無憂,可固萬年社稷……”
李素慢吞吞地道:“稻種呢,確實是我發現的,可陛下設立農學後,我便沒再插手過了,如今農學裡並未任命監正,少監是李義府,這些想必你也打聽過了,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若想引進稻種,去找農學便是,找我有何用?”
道昭苦笑道:“貧僧已拜訪過李少監,可他總是敷衍以對,說此事他無法做主,讓我去找鴻臚寺,鴻臚寺又說事涉社稷,讓貧僧去找尚書省房相,房相卻已告病多日,不理政事,貧僧在長安城如無頭蒼蠅一般被人攆來攆去,實在沒了辦法,這才求到李縣公府上,還請李縣公看在你我同路緣分上,出來幫貧僧美言幾句,不知可否?”
李素打了個呵欠,道:“他們管事的都把你當成球踢來踢去,我這個不管事的更不可能幫到你什麼了,其實你可以去禮部呀,向禮部官員懇請覲見陛下,當面向陛下懇求,陛下向來看重你們遣唐使,你說了他一定會答應的。”
道昭神情悲愴道:“貧僧也試過,無奈天可汗陛下自從東征歸來後身子微恙,早已不見任何異國使節,遣唐使也不例外,禮部官員根本就不接受貧僧的懇請,說是鴻臚寺已安排我們遣唐使住在城外昌平寺,讓我們安心學習佛經和中原先賢典籍便是,餘者勿須過問……”
李素嘴角一勾,接著神情遺憾地一攤手:“那我就幫不了你了,其實你應該看出來了,我只是個閒散縣公,天天在家好吃懶做什麼都不幹,很少過問朝堂事,你來問我委實問道於盲……”
道昭神情失望地垂下頭,道:“貧僧懷著對大唐上國欽仰之心,歷經磨難來到大唐國都,不曾想竟處處碰壁,事事不順,大概是貧僧的運氣不好,註定無法在大唐學到更多東西吧……”
李素皺了皺眉,這話明著是說他自己的運氣不好,但似乎話裡有話,好像在責怪大唐待人不誠,處處設防,故而有怨。
“高僧啊,你們來我大唐究竟想學什麼?大唐所有的佛經和先賢典籍都隨便你們學,我大唐還給你們安排住處,贈爾衣食,待爾如上賓,自問已做到禮數週全了,可你似乎還不知足,而且對我大唐怨氣頗深……”李素神情漸漸變冷:“你,果真是和尚麼?恕我直言,我可從未見過如此六根不淨的和尚,該讓你學的,你儘管學,稻種啊,震天雷啊什麼的,跟你們出家人無關,你最好少操心,言盡於此,還望高僧自己思量。”
說完李素起身便走,這一次不等他送客,他自己先離開了前堂。
道昭木然跪坐在堂內,臉上的表情變化萬端,盯著李素離去的方向,眼中閃爍著莫名的光芒,不知是恨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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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素不在乎道昭恨不恨他,強大的大唐便是他的底氣,在長安這塊地面上,李素的能力不說多麼強橫,弄死一兩個遣唐使應該是很容易的。
兩日後,太平村來了一匹快馬,卻是太子李治派來的,請李素入長安城,東宮相見。
李素當即便吩咐部曲備馬,出門朝長安城行去。
東征歸來時,李績對他說的那番話他已深深記在心裡。此一時彼一時,李治如今是太子,身份不一樣了,那麼自己對他的態度也必須馬上轉變,否則便是給自己埋下殺身之禍,或許……以後很難像朋友那般相處了吧。
想到這裡,李素不由有些傷感,成長或許就是這麼殘酷吧,歲月沖刷洗滌之後,純真的東西不得不蒙上一層水鏽,不知不覺便與當初不一樣了。
領著十幾名部曲,李素一行人入了長安城,下馬步行直奔朱雀大街。
東宮位於太極宮旁,規格比太極宮稍小一些,但依然是宮宇殿閣鱗次櫛比,如遠山近巒層層疊疊。
李素站在東宮門外空曠的廣場上,注視著那扇厚重的暗紅色宮門,輕輕舒了口氣。
來到這個世界十年了,今日卻是第一次踏進東宮,似乎有點諷刺,也似乎有點風光,畢竟,這一次踏進宮門,是以勝利者的身份。兜兜轉轉十年,李治和他一同笑到了最後。
東宮門前的禁衛已換上了原來晉王府的禁衛,自然都認識李素的,見李素走來,禁衛們朝他行禮,然後一人轉身飛快進去通報,沒過多久,便有宦官出來,滿臉堆笑請他入內。
李素走進宮門,入正殿,李治穿著一身暗黃色皇袍,跪坐在大殿中間的桌案後,愁眉苦臉地看著書,每翻一頁便痛不欲生地嘆口氣。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