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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開的那一剎那,卻突然被蘇井反握住了手。
溫暖就此傳遞。
那一雙向來慵懶倦然的眸子此刻多出幾分擔憂,握住他手的人語氣惡劣,“你生病了你不知道嗎!”
鍾離翡搖搖頭,“忙。”
“有什麼工作比身體重要?”
“那樣能……”
後半句話鍾離翡並沒有說出口,蘇井卻已猜出來他的意思。
只有讓自己忙起來,鍾離翡才能不想他……他蘇井何德何能!唉——
重重嘆息一聲,他往鍾離翡身後墊了個被子,“你昏了快一天,先吃點東西?”
鍾離翡道:“好。”
早前就候在這兒的蘇家小廝立時便去取了飯菜置於食盒裡,將食盒遞過去後,便極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只剩兩人的病房裡,蘇井才將飯菜擺好,鍾離翡就直直地看著他,目光柔情似水,卻又如刮骨尖刀。
他臉上線條清晰,稜角分明,有少年的青澀,又有青年的明亮。他向來是剛毅的,如今……合該隱忍。
想到這兒,他笑了笑,極輕極淺,然而已恢復了常態,似乎他從來沒有出現過那般鋒利又脆弱的眼神,也似乎,他從來沒有戀慕過誰。
本來凝滯的氣氛因這一笑突然流動起來,一灘死水瞬地活過來,明知道是份假象,蘇井也樂得陪鍾離翡假裝。
他沒什麼想要的,自然也不想給,所以鍾離翡想要的,他給不了,倒不如就這般,換個輕鬆的模式相處。
蘇井將筷子遞過去,鍾離翡便接過,“先生守我多久了?”
蘇井自己也取了筷子,“沒多久。”
隨後兩人之間不再有言語,彼此卻彷彿顯示出一種默契,這默契就在那兒存在著,不會消失,但也不曾被他們發現。
短暫的醫院之行只是生活的一個小插曲,沒驚起多少波瀾已經散盡。
這時候,蘇井已經回了蘇家老宅,鍾離翡也已去了綢緞莊打點事務。
七年前蘇井因一些私事去了海城一遭,回來時身邊便跟了個鐘離翡。
他為當時只有十二歲的鐘離翡鋪路架橋,以一人之能力排眾議,將自己手中的至少是蘇家三分之一的生意都交到了鍾離翡手中。
自然,這少年也不曾辜負他的期望,僅僅用了三年,便將蘇家本就恢宏的生意規模擴大了一倍有餘,旁人於背後的說三道四、流言蜚語,不攻自破。
京城人人,都尊稱他一個“七少”。
所以之後蘇井也放心去往英倫留學。
一遠遊便是兩年,他在異國他鄉見識諸多,有極多新奇事物涵蓋眼眸,卻依舊不能堵上他內心空蕩的那一塊。
於是他又回來了。異國他鄉不是歸宿,也許在故土……他能找出個答案。
拜會過蘇老爺子,蘇井就回了自己的居處。亦是鍾離翡的居處。
他同鍾離翡,一直是住在一處的。
院中還存活著白色的玉蘭,是他臨行前種的,當時的孱弱青苗,如今已開成叢叢簇簇的花朵。
帶給他幾分慨然。
遣了小廝,他一個人躺在院中藤椅上,將摺扇攤開蓋到臉上,他睡起午覺來。
這幾天蘇井睡得都並不太好。
郵輪漂泊海洋,他因船身輕微的搖晃而失眠,才到京城,又因鍾離翡生病而一夜未眠,之後的幾天也是不曾睡過什麼囫圇覺,這會兒的睏意,確是沒辦法擋住。
午後陽光炙烤大地酣然暢然,蘇井也睡得酣然暢然。
鍾離翡回來後看到的就是這般場景。
白色花朵,微青藤椅,一人於上安睡,幽冶而明亮。
他搬了個板凳,輕輕地坐到蘇井一旁。
都說薄唇的人天生冷情,蘇井的唇很薄,他自己的唇也很薄。似乎從這一點已經顯露出他們相愛的難度了。
況且,蘇井心中還有另一個人。
鍾離翡自嘲一般笑笑,為自己的患得患失。
生前能相伴便罷,旁者何須求。
如同撥雲見日,他心緒真正安寧起來,寡淡的日子也似乎拌了甚麼增味劑,總歸繪成一場盛宴。
天色將晚,殘陽堪堪落下,染了半邊天際如火。
蘇井慢悠悠地醒來,一把抓下來糊著臉的摺扇,揉揉惺忪睡眼,一偏頭,就看見了鍾離翡。
鍾離翡點了點頭,端肅嚴謹地道一句:“先生。”
蘇井愕然,一霎時又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