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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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荷在雨中漫無目的的走,雨水堵住了她的鼻子,她只好張大嘴巴呼吸,不知走了多久,一雙大手抓住了她的車坐,曉荷艱難地睜著眼睛回頭去看,發現在靠近人行道的屋簷下,一個賣水果的老太太探出手來抓住了她的車把,雨水被房簷形成一個更大的水簾,水簾內外是兩個世界,裡面乾燥,外面大雨滂沱。
老太太曉荷回過頭,急忙說:““姑娘,避避雨再走吧。”
老太太有五十多歲,正是和曉荷母親差不多大的年齡,她身邊有一個大筐,下面安了幾個輪子,可以隨時拉著走,曉荷知道這是城郊的村民,她們在水果收穫的季節會坐公交車來到市裡,拉著大筐叫賣,以前曉荷最喜歡買她們的水果,她們樸實,從不短斤少兩,看到她們常常讓曉荷想到母親,老太太見曉荷還在遲疑,急忙把身邊的大筐往旁邊推推,示意曉荷把腳踏車也推到房簷下。
盛情難卻,曉荷往後倒了下車子,雨水很快被房簷擋住,在她面前形成一道雨簾,她的呼吸順暢了許多,於是她轉身把腳踏車撐在地上,對著旁邊的老太太感激地點點頭。
曉荷看到老人斑白的頭髮忽然想起了母親,多少年了,為了生活在外面奔波,她一年只能在過年的時候回去看望母親一次,農村人是最看重房子的,這麼多年房子幾乎成了母親的心病,她曾經說過等有了房子接母親來濟南享享清福,可是現在不但房子,她什麼都沒有了。
家,永遠是疲憊的遊子最溫暖的港灣,人在脆弱的時候總是會格外思念自己的親人,曉荷此時格外想念母親慈祥的笑臉、熟悉的聲音,她忽然想給家裡打個電話,向母親訴說一下自己的苦悶和委屈,可是曉荷這個念頭剛剛萌動就讓她否決了,身在異鄉,為了能讓父母安心,她一直是報喜不報憂,現在父母年齡大了,怎麼能讓他們再為自己的事情心焦呢?再說當初母親十分反對她和魏海東在一起,曾經告誡她貧賤夫妻百事哀,自己當初不聽,現在還有什麼臉面去得到母親的寬慰呢?
“姑娘,遇到難處了吧?”賣水果的老太太看到曉荷呆呆地望著雨簾出神,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於是關切地說。
“阿姨,我沒事。”曉荷看著老人關切的目光搖搖頭。
“沒事就好,人這一輩子,難免會遇到不順心的事,可是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子頂著呢,沒什麼大不了的。”老人並不理會曉荷的話,彷彿自言自語又彷彿對著曉荷說。
在人生最絕望的時候,在這樣下著大雨的街頭,聽一個陌生的老人說起這樣的話,曉荷猛地感覺自己的委屈像眼前的大雨一樣滂沱,她用雙手捂住臉,淚水還是從手指縫裡流出來。
三十五(1)
窗外,陰雲密佈,讓人根本看不清外面的景色,只能憑著嘩嘩的雨聲感到是一場罕見的大雨,遠處的雷聲悶悶地,像是被困在籠子裡的猛獅在低吼,因為光線太暗,辦公室裡的燈全都開啟了,讓人恍惚中分不清是白天還是夜晚。
正是上班時間,同事們都在埋頭工作,周圍是噠噠地敲擊鍵盤的聲音,魏海東坐在電腦桌前,眼睛盯著電腦螢幕,心思卻完全不在電腦程式上,腦子裡像一團亂麻一般沒有頭緒。
事情怎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呢?
魏海東記得曾經勸告自己:有一種感情是一條不歸路,那種柔情和刺激像海市蜃樓一樣誘惑著情感飢渴的人們,可是一旦邁出那一步,就會發現那是一條死衚衕,進去以後進退兩難,碰得頭破血流。可是當激情來臨時,他忘記了一切,任憑慾望像狂風暴雨一樣裹挾著自己,那天晚上;他記得自己是拼命壓抑自己的;可是當他的身體接觸到林菲柔軟的身軀,他所有的意志和理智都坍塌了,他就像千年的枯木被澆上了汽油,然後一點火,在熊熊烈焰中他忘記了曉荷,忘記了天天,甚至忘記了自己。
魏海東生於七十年代,又從小在農村成長,性在他的觀念裡一直是比較隱諱的,所以他和曉荷之間的夫妻生活是比較壓抑的,他從來沒有想到一個男人會對這樣的慾望沒法自已,當林菲柔軟的身體靠近他時,他感覺自己彷彿變成了一隻沒有思維的動物,沒有廉恥、不計後果,難道男人壓抑太久,就完全變成了動物行為?如果當時林菲反抗,一記棒喝或許會讓他回到現實,偏偏林菲是那樣熱烈地回應他,於是一切就那樣發生了。
直到一切風平浪靜,靈魂才重新回到魏海東的身體,燈光下他看著林菲緋紅的臉龐,猛然想起曉荷,想起天天,渾身的血液瞬間冷卻下來,他像親手打碎了自己最喜歡的玩具的孩子一樣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