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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前——
美國華盛頓
西弗斯別墅
蘭德·西弗斯整個人死死地趴在地上,床骨壓在他的背上,彷彿在擠壓著他的肺部一樣讓他感到呼吸異常的困難。他的心跳很快,簡直就像是隔著他的胸腔在敲擊著冰冷的地板。這過於窄小的空間讓他想起自己曾經躲過的那個箱子,據說那是他很小的時候,他躲在了箱子裡而文森開玩笑地把箱子鎖了起來,他拎著那個箱子走了一小段路,大概是覺得自己可以像是拎著行李一樣拎著自己的弟弟很有趣,他在大笑……而十分鐘後他們的父母發現了這件事情,當他們驚慌地開啟那個行李箱的時候,蘭德已經因為呼吸困難而漲得臉色醬紫。
在那之後文森甚至沒有碰落過他的哪怕一根頭髮,而在他的耐心陪伴下,蘭德克服了自己的黑暗恐懼症。
然而現在他開始不太確定這一點了,床底下冰冷而黑暗,像是一個被壓癟了的棺材。
蘭德的牙齒很用力的咬合著,短而輕微地小聲的呼吸。
他在之前因為那深深地恐懼而流出了眼淚,但是他不敢發出哪怕任何一絲聲音,鼻涕從他的鼻孔裡流出來滑在了臉上,非常難受和骯髒,蘭德將自己的臉的下半部分埋在了胳膊肘裡,嘗試著用袖子擦掉那些眼淚和鼻涕。
恐懼,嫉妒的恐懼和不安,像是蟲子一樣一點一點的啃食著他。
“嗒——嗒——嗒——”
那是高跟鞋在硬木地板上走路時發出的聲音,如果你不知道的話,或許會將它錯認為有人在用錘子敲擊東西。
同時,它也是蘭德的恐懼之源。
在地板和床沿劃出來的那一條狹長的光明中,蘭德看到了一雙鮮紅的高跟鞋。
它的根很高,而且很尖,像是可以輕易地扎入你的太陽穴的那種鞋,因為這絕對不適合身體工學的鞋子,在鞋子內的那雙腳腳背就像是巫婆一樣佈滿了一根一根腳骨的隆起,在那蒼白到近乎透明的面板下,是像是青色蚯蚓般凸起的經脈。
那雙腳在房間裡來回走著,四處遊蕩。
同時,那雙腳的主人正在發出甜膩的呼喚。
“嘿,我的小兔子?你在哪兒呢?不想跟媽媽在一起了嗎?”
蘭德在聽到那種宛若吹淬了毒蜜一般的話語之後,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流得更加洶湧。
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簡直快把他嚇得心臟都要爆炸了。
那個女人噼噼啪啪地翻開,然後粗魯地合上他房間裡的傢俱,從櫥櫃到衣櫃。
每當她在離他近一點的地方,蘭德就害怕得快要暈過去了。
感謝上帝的是,這張床飛鏟矮小,它看上去完全不適合藏人,但也正是因為這樣,蘭德才得以在那女人闖進來並且自稱是他的母親的時候,偷偷溜走然後藏在了床底下。
他快要被擠壓到窒息了,然而那女人扭曲的影子卻讓他想到了惡魔。蘭德不敢做出任何舉動,因為他意識到自己正處於危險之中。
這張床是他現在唯一的庇護所。
幸好,那個女人在翻遍了蘭德的房間所有櫥櫃之後,終於邁著那雙高跟鞋離開了,遠遠的蘭德依然聽到她那帶著病態氣息的聲音,她在呼喚著他。
蘭德趴在地上又等了一會兒之後,才哆嗦著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手機。
這是父母留給他用來緊急聯絡的手機,蘭德咬著牙,努力控制著自己顫抖的手指,在手機上按下了父母的號碼。
可是……
“你好,這裡是西弗斯家……”
從話筒那頭傳來的熟悉的答錄機聲音,讓蘭德困惑而惶恐。
他一點兒都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它根本就沒有聯絡上他的父母,而是回到了西弗斯的內部電話上?就連那段錄音也都是蘭德自己錄的。
實際上,這是非常微小的線改而已——文森正是考慮到蘭德或許偶爾會找到父母,若他透露出文森自己沒有在房子裡會影響到他與卡洛琳的私奔計劃,他在蘭德的手機里弄了一些小手腳。
無論蘭德是打誰的電話,最後訊號都會被轉移到西弗斯家的答錄機上。
這個小程式只會執行很短的一段時間,不到一個小時,卻剛好可以讓他和卡洛琳趕到機場並且搭上飛機,之後安保系統和通訊都會立刻恢復。文森從未想過,正是這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會改變所有人的命運。
而這一刻,蘭德完全不知道文森的這個計劃,他只知道自己已經被徹底困住了。他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