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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就是個好強之人,如果當年不是他先斬後奏,哭求小兒拿著銀錢離家幾年,說不準他自個都會報名前往戰場殺敵。
但如今,面上的他是個英雄,其實,小兒最為清楚,他是個懦夫,是一個讓人極為瞧不起的懦夫。
卻偏偏不能張嘴辯解,鬧大了慘得會是他們一家人。
於是,所有的壓力,小兒一人扛了。
扛是扛了,卻壓垮了他的臂彎,讓本是一個極好的男兒,變得判若兩人,整日裡沉迷在酒中。
也正是如此,席里長不得不說,他並不是沒有後悔過,只是一想到那兩個死在戰場上的人,悔意便消失不見,哪怕沉迷酒水,也好過變為一杯黃土吧。
“許…許蔓可知,金啟雙可知這事!”金老爺子怒喊,他艱難的邁出一步一步,嚎叫著逼問。
而這句話,讓來的幾人頓時恍然大悟。
許唐,不正是許氏的爹嗎!
但這怎麼可能,許氏的爹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更不可能跟三弟(三叔)拉扯上關係啊。
金啟文和鄭寬簡直覺得這番話是天方夜譚,甚至打心底裡冒出了一股的冷氣,他們都不敢去想,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該如何。
“我不知。”席里長搖頭,不過他道:“可我卻知道,當年軍營中有一特殊的條令,但凡是有學問之人,可憑書塾夫子的介紹信,能在軍營中擔任文職,也就是說,這類的人無特殊情況,並不用上上陣殺敵。”
金老爺子連退幾步,如果不是身後的金芸及時扶住了他,恐怕得摔倒在地。
這怎麼可能,老爺子極其痛苦,他怎麼都無法接受,是他的親家將他的兒子給賣了,甚至兒子和媳婦都牽連在其中。
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啊,如果沒有席里長最後的那句話,金老爺子不置信,卻不會有懷疑。
可現在,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金啟雙和許蔓會不會參合進去。
他隱隱約約還記得那時,金啟雙還未成親,只是那段時間極為的緊張,不止一次給他提過,他學的不錯,赴考的話一定會有一個好成績。
是不是因為知道了這條條令,害怕會將他送去充軍,才會如此?
金老爺子慘笑一聲,怪他,都怪他啊。
當時,四個兒子他是哪一個都不會送去充軍,家中確實無銀,可他手上還有一把爹送與他的短刀,本就打算賣掉了拿銀子不出人,卻因為不捨得,所以一拖再拖,拖到如今鬧成了這般的地步。
“幾年前,你又為何在一人面前,指認是我爹將四哥賣掉?”金芸攙扶著虛軟的老爺子,這點也是他不明白的地方,她道:“就為了給你的世交脫罪?”
席里長仰頭桀桀怪笑,他道:“為他脫罪,我怎麼會為了他,如果不是這人給我出的主意,如今我兒又怎麼變得如此頹廢,那麼好的一個男人,就因為他的這個主意給完全廢了!”
話語中滿腔的恨意,聽在金芸等人耳中,卻覺得噁心的要命。
許唐自然是有錯,可他呢?他的錯也同樣的多。
不說金啟全,他吃盡苦頭卻還是有了回報,可尚九村的另外兩個兒郎呢?慘死戰場,連個屍首都沒能入土,他們的爹孃親人,又是如何的悲痛,這所有的一切,都是面前這個老人。
如今他的臉色蠟黃,眼睛深深地陷進了眼眶裡,一臉的猙獰扭曲,卻只會恨著別人,完全不想想這一切,也是他造成的。
“那是為何?”金芸再次問道。
席里長停下笑容,雖然被拘在這片土地,可是他能打聽到許多,比如,前面的這個姑娘。
或者說,他從幾年前,就開始注意著金家人的一舉一動,金家近一兩年來,是如何崛起,他雖然不清楚全部,卻知道,這一切,全部都在於這個姑娘身上。
可惜啊,為何他席家沒能生出這樣的人來,不管是男是女,也是一種福分啊。
他微微搖頭,難得的柔和道:“我不能說。”
金芸皺眉,真要開口再說之時,席里長伸手製止,他道:“我知道你們的意思,你們前來就是想要調查清楚當年之事,為的就是解除金將軍多年來的誤會,可是,這些我能告訴你們,可是我不可能前往上京,向金將軍解釋這一切。”
“為什麼?既然事實不是那般,你為何不能解釋清楚。”金啟文問道,今日所瞭解的這些,實在是太過讓他驚悚,可同樣的,這件事必須讓三弟知道。
“你們離開吧,哪怕就是金將軍來到我的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