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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來了,雖然一切還是恍恍惚惚,同樣的混沌狀態,卻是很輕鬆,依偎在這個冰冷的鋼鐵大傢伙裡,溫暖透至心底,興奮和恍惚撐的大腦都無法左右,我細細打量這裡的一切,陌生而又熟悉的一切,多少次這所有的一切徜徉在夢裡,參雜著絕望和希翼,但現在都好了,我活了下來,天依然透徹,人依然未變,不同的是夢已成真,人生的極致也就不過如此,凱撒大帝說出征服感慨時候的心境也就是這樣吧。這就是戰艦,實實在在的,可以摸,可以打量,這是我的兵艙,這兒是我的床鋪。
我會適應這裡的,可以沒有新鮮的空氣,這樣小的床鋪也行,只要不再陷入苦悶,我滿意這裡的一切,連個理由都不需要,就彷彿是熱戀,事實上也是,在我對女生髮生興趣之前,我就愛上了這些個大傢伙,從迷戀到信仰並孜孜以求,貫穿我的少年與青年,佔有了我擁有意識以後的全部歷史。
剛剛廣播了一連串的聲音,幾乎是聽不懂,大概是要就寢了,心裡不自覺的一驚,這就是部隊的節奏吧,有點擔心自己能否適應這裡,會不會幹好,這是一個新的環境。不去想了,在睡覺前的時間裡,我還可以繼續打量這個至少要呆兩年的兵艙,是兵艙,錢佳對我說出這個詞時,失落代替了對陌生環境的恐懼。唉,俱往矣,一切都是過去,只是過去,現在我只是個兵。
錢佳和我一個班,早我一年,是我上540後看清的第一個人,他領我到兵艙後,我才知道我們是一個班的,從那時起他就不停地告訴我這,教我那,告訴我幹這,不要幹那,在哪打飯,在哪洗餐具,要我留心聽廣播,機械檢拭前要到飛行甲板集合,晚上七點看新聞,中午要讀報,九點要點名,星期二、四的時候要到碼頭出佇列操,不要整天迷迷糊糊的。錢佳說的都是我不知道的,都是規矩。
艦上居住條件比我想象的好的多,不愧是二代護衛艦,雙層鋪,還是固定的,和三層的吊鋪可不是一個檔次,做工也很講究,外表光滑,打著白漆,襯著草綠的地板,營造出些許的生活氣息。內務櫃也是同樣的材質,上下兩層,立式冰箱一樣,很大氣。床鋪的大小剛剛好,輕伸一下小拇指,就可觸到右手邊的床沿,長度可以使腳底恰好能抵在床尾,要是有再高一點的人睡,恐怕連對角線都睡不成,我嗎,還可以放心的翻個身,就是腳要規矩了,一不小心就懸在過道上了,高度恰好就是嘴的高度。
“明早起床利索點!”下鋪的班長頂了頂我的鋪,這是我知道的第六個叫陳偉的人。
“是!”
班長有點胖,嘴唇自然厚點,我止不住地老是在想,班長會不會就是那個瑞德,我甚至想到了班長一身黝黑的樣子。
這是上艦的第三個夜晚,沒有出海,辛苦的是眼睛,即便是到現在,雙眼還沒有適應過來,滿眼的新鮮充斥眼球,直至發脹發痛,可還是欲罷不能,就像是在大學裡上網包夜的感覺,不同的是沒有讓我難受的負罪感。我也一直想形容這種感覺,可找不到合適的詞,只得打了一個比方了事:突然林志玲一身凹凸,憑空出現在我面前,不僅讓兩眼發直,差點就要撐爆眼球,卻又樂此不疲,還嫌眼睛不夠多,視角不夠大,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卻又不敢讓手腳放肆起來,只可遠觀而不能褻玩焉!
這是真實的,一切近在眼前,是確確實實的存在,家已在遠方,可心底還是有一股潛意識,生怕一伸手眼前的景象會像煙雲一樣消散。兩個月前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可時空一下子轉到了離夢想最近的地方,一切真實地讓我不敢確定,總是有點害怕——失敗主義。該死!怎麼又放出了這個可惡的詞,不會的,過去的只會是過去,眼前一切的確是真實的,我確實來了,是的,我來了,我的的確確的來了,我成功了,是成功。
這是新的生活,遠離過去,我已經否定過去的一切,我的高中,我的大學,還有新兵連,不想承認,也不想回憶,不僅是封存,更願是割裂,那是過去,雖然是我的過去,可我不想再有一丁點的回憶,那只是過去,我的歷史是從540開始的。
我的鋪在8兵艙左舷最裡邊的上鋪,位置不能說是好,下鋪自然是給班長和老兵。兵艙整齊有序,只是艙頂才看到想象中的混亂:一大捆電纜橫貫我的窩,粗細不一,外面包著金屬蛇紋保護層,打著銀粉漆,用門形框吊掛在艙頂上,穿過床頭的隔牆,連線處有一個扁圓形的導孔,封著電工泥,也打上銀粉漆,依稀還可見施工時留下的指紋。電纜的高度離我的腦袋也就30多公分,上去的時候,很不方便,摸索了幾天才得要領,要先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