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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後車改向了;再比如有第三人強行把車攔下。不管是哪種情況的轉折點,都會讓這輛車顯得異常,從而給別人留下印象。
整條路線不超過三公里,叫車也就是個起步費。問到一半的時候,我就已經沒多少信心。大多數的人都會這樣回答:兩個禮拜前的事情,怎麼可能記得清楚。
直到離伏擊點還有一條街遠的地方。
那是個生意不錯的柴丬餛飩攤頭,老闆是個扎著頭巾的黑臉男人。
“有,見過。”老闆肯定回答的時候,我慣性地以為這是和之前那許多店家相同的一個回答,直到話在腦子裡轉了三個圈,才意識到我已經找到了突破口。
“就坐在你旁邊那張木桌子上,一個高高瘦瘦,一個矮小敦實。那輛紅色普桑就停在路邊。怎麼樣,來一碗嚐嚐?”老闆問我。
這時風裡開始夾了星星的雨點,冷冷地砸在額上嵌入頸間。
“哦好的。還記得他們長什麼樣嗎?”我進一步和老闆確認,紅色的桑塔納不稀奇,別搞錯了。
老闆把小餛飩下進網裡,開始形容他們的長像。
“矮的那個,額頭很寬,兩條眉毛密得快要連在一起了。”
……
眉毛下是一雙圓眼睛,微微眯起來,很亮。他的嘴咧著,露出潔白的虎牙,鬍子沒全刮乾淨,右邊面頰緊緊擠著張巖的左臉,伸出一隻手攬著她的肩,用力得像要把她融到自己身體裡似的。
相片裡的張巖努力揚著臉,驕傲……如公主。相框放在客廳的餐邊櫃上,公主顯然不是個很會收拾家的女孩,但相框周圍空出了一大圈,清爽乾淨。
“很想他。”
我收回凝望相片的目光,張巖正看著我,看得很認真。
早晨七點,張巖傳簡訊問我,有沒有查出些什麼。我醒來後看見,想了會兒,回她說有一些訊息,當面說比較好。於是她請我去家裡吃午飯。
已經在她這兒坐了快一小時,連說帶寫,用去了五張A4紙。許是感覺出些什麼,她一直沒給我說話的機會,而是不停地在聊她和劉小兵。那些生活中瑣碎的片段,慢慢地組成一個只屬於他們兩人的世界。
她也時常停下來,躊躇著猶豫著掙扎著。然後在我打算開口說些什麼之前,又把話題岔到另一個地方。
直到這刻。
她愣愣瞧著我,深深吸了口氣。在什麼話都還沒說出來之前,眼淚卻已經流出來了。
她慌亂起來,胡亂地把眼淚擦去,猛地站起,說去給我做些吃的,快步進了廚房。
她在廚房裡呆了很久,然後端出一碗放了咖哩的煮泡麵,一碗番茄炒蛋,一碗炸豬排。
“真香啊,我還以為你不會做菜呢。剛才你說都是劉小兵回來做給你吃的。”我說。
“寶寶最喜歡吃我做的。”她朝自己翹翹大拇指,以示自己做菜的手藝要遠高過劉小兵。
“他要乖很長一段時間,我才會做給他吃的。”
“嚐嚐,嚐嚐。”
“好吃嗎?”
我大口吞著,猛點頭。張巖笑著,也大口吃。
兩個人悶頭吃東西,無話。她吃掉小半碗,停了筷,抬頭看我。
“不用吃這麼快。”
“好吃呀,我的吃相很差吧。”我衝她笑笑。
“其實不好吃吧。”她忽然這麼說。
我一愣。
“我知道其實不好吃,我知道的。”她輕輕搖頭。
“我耳朵不好,但是舌頭沒壞。寶寶做的菜,好吃過我一萬倍。但他還是喜歡吃我做的,是真的喜歡,和你不一樣。”
“哦對不起。”她向我道歉:“但真的和你不一樣。”
我默然,我該說什麼呢。
劉小兵,已經不在了呀。他還會回來嗎?我可以對她說,我們一定會找到她的寶寶的,就如我對她說,她做的菜很好吃一樣。
降臨在這世間,我們便註定要經受磨難,有些人少,有些人多。
黑麵的柴丬餛飩老闆看見劉小兵和竹竿時,就覺得他們許是剛經了場劫難。
兩個人都有些狼狽。一個袖口扯破了,另一個手腕處有抓痕,衣服皺著,像是和誰小幹了一架。
兩個人吃了餛飩,粗眉毛付的帳——也就是劉小兵,然後上車離開。
我再細問,老闆回憶說,來餛飩攤之前,這輛車已經在遠處停了好一會兒。
如果在之前的某個路段,他們停車和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