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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早就死透了。”
他手指在方案几上噠噠噠敲了幾下,抬腕看錶,說:“哎喲,我這還有個會。你看這,真不好意思,那多你難得來一次,不湊巧啊。讓小甄陪你多坐一會兒,還有什麼要了解的你就問問他,年輕人嘛記性總要比我好點。老啦,過兩天有時間一起吃飯。”
郭棟呆的時間還沒有他在門外聽的時間長,屁股沒坐熱就起身離開。從前他和我說話,就算是假裝的,也能讓你感覺大家在一條戰壕裡一張坑頭上。現在就完全不同,像是換了個人。從副處變成正處,怎麼變化就這麼大呢。
現在我卻沒有感慨人情世故的閒工夫,郭棟的腳步聲還沒遠去,就逼著甄達人快點把這個案子的後續卷宗調出來給我看。
“這個這個,這是內部的絕密檔案啊,我我……”
“我什麼我啊,沒聽見剛才郭處說嘛,只是手續麻煩點又不是不能給我看。他郭處怕麻煩你也怕?再說了,郭處最後不是讓你給我答疑解惑來著嗎?”
我這也不算是拿著雞毛當令箭,郭棟最後是給我留了個尾巴,我能不揪住它嗎?
調內部資料給我看當然是違例的,但甄達人也聽出郭棟未說明的餘韻,沒再拿捏,就幫我去查結案報告了。
說起來是卷宗,容易讓人聯想到一疊疊鎖在鐵櫃子裡的牛皮紙袋,實際上早就電子化了,直接上電腦從資料庫裡調就行。當然,這是不對外聯網的,不然被哪個駭客把庫裡的絕密檔案翻出來曝在網上……估計也沒什麼問題,大家會以為這是哪位想象力爆棚的作者寫的科幻小說。誰能想到,現實比小說更誇張呢。
“沒法列印給你,就只能在這裡看。”甄達人刷了一次卡輸了兩次密碼,從庫裡找出相關文件,然後把電腦前的位子讓給我。
螢幕上的報告沒有標題,只有一串由數字和字母組成的編號。
十二月十三日,上午協調市局刑偵總隊,借調幹警兩名,下午遵照保密條例將兩人返還。十三日夜十四日全天調看監控錄影,鎖定兩條可能的逃逸路線……
報告寫得極不通順,條理也不甚清楚。因為保密條例以及特事處當時人手緊缺,對腦太歲的追查從頭到底只有一個探員負責。顯然寫報告不是他的強項,常常把無關緊要之處寫了進去,比如借了兩個警員幫忙又不得不退回去之類,看得我相當吃力。
我反覆看了三遍,把報告內容在腦袋裡排列組合,這才理清楚脈絡。
江文生是在解剖趙自強屍體時,被太歲控制逃逸的。事後對前寄生體趙自強進行的屍檢分析並沒有太多收穫,太歲對生物的操控應該是透過侵入神經細胞完成的,是化學性而非物理性,人一死,細胞失去活性,痕跡就隨之消失。但不論如何,這種控制不是什麼魔法,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完成,而且總有缺憾之處。比如江文生被寄生後逃逸時,居然沒有把身上醒目的白大褂脫下,如果是江文生自己犯了事出逃,以他縝密的法醫腦袋,是不可能出這種低階紕漏的。這小小的失誤,就為探員的調查提供了許多便利。
監控錄影顯示,江文生是駕車離開的。開的是自己的別克車,不過開得歪歪扭扭像喝醉了一樣,還碰擦了旁邊停放的一輛警車。在上海,別克是常見車,同一個紅燈停下兩輛相同型號的別克一點都不奇怪。再加上道路上的監控探頭有限,對車牌號拍得不足夠清晰,所以光根據錄影沒法完全鎖定。好在有那件白大褂,許多人都對這名司機有印象,尋找目擊者變得比較容易,確切逃逸路線很快就釐清了。
這輛尾號為1792的別克車上了內環高架以均速一百碼的高速急馳,後往西轉入滬閔高架。這正是江文生平時回家的車行路線——他家住梅隴,當人想逃避或找尋一個安全的避難所時,回家這個念頭會在第一時間冒出來。估計江文生被控制後,本體意識和腦太歲相交融或被吞噬有一個過程,在這個過程中下意識地選擇了這個方向。當然他並沒有真的回家,而是順滬閔高架一路駛上了滬杭高速公路,在海寧加滿了油,上了一次廁所。不知道江文生被腦太歲控制後,是否還有排洩這種生理需要,但他在廁所裡做了另一件事:在一個蹲坑隔間裡,發現了被扔棄的白大褂。
白大褂被扔棄標誌著腦太歲對江文生的控制到了一個完善的階段,因為除此之外,他同時在海寧出口駛離了滬杭高速公路——對一個逃亡者來說,開在滿是監視探頭及每個節點都有收費站的高速公路上顯然不是個好主意。
這份報告在敘述之外還有許多的分析,儘管文法常需稍加梳理,但這些分析體現出的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