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詞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出橋洞就能看見那輛黑色的奧迪。作為雙重保險,我的髒頭髮深處,左側頭皮上還粘了一個綠豆大小的追蹤器。此外,更在橋洞的頂上裝了個隱蔽的微型攝像頭,哪怕是夜晚,也能清晰地拍下橋洞裡發生的一切。
我們的蹲點計劃是十天,前五天我來,後五天輪到梁應物。
這個橋洞約十幾米長,五六米寬,可以過車。但實際上幾乎沒有車會打這個橋洞通行,因為通行的唯一目的是調頭,但前後路口都是可以調頭的,除非開錯,否則沒人會用這個橋洞調頭。我想之所以規劃成可以行車,大概是哪位曾經正對著一個單位的大門,這樣從單位出來的車輛可以很方便拐到對面車道去,現在哪家單位已經變成了一片工地。
昨夜曾有一個流浪漢過來張望了一下,然後就離開了,算是風平浪靜,今夜到目前為止也是。
我躺在棉墊上,棉墊鋪在橋洞的單邊人行道上,薄得能感覺到水泥的溫度,很不舒服。我半睜著眼睛,心裡想著,在失蹤地道發生過多起失蹤案,這個橋洞也已經有了兩起,案件發生的地點都相對固定,如果兩批案件彼此有聯絡,那麼這兩個地點也該有共同之處。是什麼呢?
我不知不覺眼皮耷拉下來,迷迷糊糊淺睡過去一小會兒。橋洞上方一陣跑車轟鳴聲把我驚醒,繼續想剛才的問題。的確是有共同點的,兩者都很冷僻,在夜晚少有人或車經過,但是在鄰近的地方都有繁華的商業街,後者決定了本區域流浪漢的密度。
還有一個共同點,兩者都是可以走汽車的,但都因為某種原因,很少真的有車打這裡過。
我又看了眼表,凌晨零點三十六分。
昨晚,哦不,是前天晚上了,我和梁應物在開始行動前,和張巖見了一面。那時我已經裝扮好,餐廳的其它人頻頻側目,張巖一看就知道我打算幹什麼,她有經驗。
我問她家裡的情況怎麼樣,她搖搖頭,笑笑,聳肩,不說話。
我問需不需要幫忙,我這個記者說幾句話,也許有些可信度。她說沒事,只是寶寶爸媽不見她,見了也不聽她說話,彷彿陌路。他們需要時間,張巖說。而現在頂頂重要的,是找到寶寶的下落。
她說,找到寶寶之後,他爸媽會不會逼兩人離婚,兩個人還能不能在一起,她都不去想。只要把寶寶找回來。然後她忽然控制不住情緒,失聲大哭。
“寶寶還能回來嗎,你說,寶寶還找得回來嗎?他不會有事吧。”
我知道我該安慰她,但此情此景,我很難編寫自己都不相信的話說給她聽,一時間,竟啞然無語。
“我們會找到他的。”梁應物說。
“對,我們會找到他的。”我跟著說。
希望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還活著。
梁應物已經查到,在劉小兵和竹竿失蹤的當晚,失蹤地道里可能還有個流浪漢失蹤了。劉小兵和竹竿應該 適逢其會的“誤傷”。拋開他們兩個不談,什麼樣的人會對流浪漢下手呢,流浪漢有什麼價值呢?
我和梁應物琢磨了很久,只想出流浪漢的一個價值,那就是他們都是“人”。會不會偶人和當年的海勒國際一樣,在用活人做什麼實驗呢?如果是這樣,那麼劉小兵的生存狀況,取決於實驗的危險性。
我們也不是沒有考慮過變態狂或 綁架犯,但前者通常殺了人就離開,現場會留有屍體或血跡;後者綁架的物件則多為女性或兒童。
至於“超自然”的因素,我們沒有過多考慮。並不是說不存在這樣的可能,而是一旦進行這方面的考慮,我們的假想就有太多可能性,多到沒有考慮的意義;甚至這個世界【奇】的許多真相,是奇到你【書】遭遇之前,怎麼放肆的想象【網】力都想不到的地步。我這些年所經歷的古怪事件,從中學到的重要的一點,就是人類對所處世界的無知。
我想再看眼表,就聽見腳步聲。
“噠噠噠”,皮鞋的聲音在橋洞裡迴盪。
高跟鞋的聲音,熟悉的高跟鞋聲,是何夕。
昨天夜裡她就來過一次,就像個尋常經過的路人般走過,只看了我一眼,或許是兩眼。
這就是她的方式。
我做起來,她在我面前停下,彎腰放下個塑膠餐盒,然後離開。
開啟餐盒,裡面是八個還溫熱的小籠包子,及一雙一次性竹筷。
我的肚子立刻餓了起來,夾了個塞進嘴裡,是鮮美的蟹粉小籠。
我不禁微笑,落筷如飛,我抬起頭,見何夕蹬蹬蹬走到面前,伸手就把餐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