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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時候,熱鬧了 一陣。因為同來獷許多顯赫的大人:大學士班布林善、尚書阿思哈、馬爾賽、噶褚哈等。他們進大門前還在不可一世池說笑著,毫無戚容。只是進門時,鰲大人不高興地瞪了這些人一眼,他們才收斂幾分,默默跟在鰲大人身後進了靈堂。
人們常聽說鰲大人與索大人不大對頭,可是今日看來,並非如此。鰲大人在索大人靈前磋嘆徘徊了許久,還親自贈送一罈喇嘛經,又拉著孝子噶布喇和索額圖的手,說了許多話,神色很是和藹。離開靈堂前,又頻頻回首.大有不忍離去的辛酸,使索尼家的目睹者都很感動。
夏日晝長夜短,酉末戊初,天還沒有全黑,但弔客已經寥寥。時交戌正,主人送走最後一批客人.便都退回寢處歇息。一天三次家祭,加上無數應酬奠酒跪拜不汁其數,把他們累壞了。於是,白天人來人往、忙忙亂亂的靈堂,終於靜了下來。僧人們還是敲著木魚、拖著長長的平板聲音唸誦著經文,彷彿在為香爐中嫋嫋升起、慢慢飄散的香菸伴奏;經桌上一列列燭光認動著,與靈前的長明燈相輝映,慘淡的黃色光芒照不透瀰漫在堂上的煙雲,靈前變得半明半暗。這聲音、這光線,迷迷濛濛,使人昏昏欲睡,因此留下來代主人守靈的管事和家僕,都漸漸打噸了。半醒半睡中,管事覺得白己彷彿還在老主子身邊,領受那銀盃瓦盞兩盅酒,傾聽他深人淺出的勸諭。如今他宜室宜家,夫妻相得,不都是老主子賜給他的福分麼了… … “索公,索公,你竟去廠!… … ”有人喃喃地說著,一聲長嘆:管事大驚,連忙睜眼,只見靈前站了一個瘦瘦的穿深藍色長泡沒有戴帽子的男人。他灰暗的臉上滿是悲倫,燮得他額頭眼角全是深深皺紋,叫人辨別不出他的年齡;毫無神彩的眼睛,563
呆滯滯地盯著靈位,神色真令人害怕。若不是他身後跟著的四名看裝束身份不低的隨從,管事真要以為這是個神志不清的人了。
“給大人叩頭,請大人留名。”管事乖巧地搶上前跪叩。來人卻毫不理睬,兩名家僕也已驚醒,連忙跪在拜墊之側,一人執壺一人舉盞,斟滿酒水,雙手奉給來人。來人雙手向靈位舉獻後,將酒傾人莫池內。再舉獻了二盞、三盞,交還酒盞,恭恭敬敬地凝視著靈位,低聲說:
“索公,你竟先去了,你竟先去了· · 一”
他的低語越來越輕,越來越慢,最後淹沒在模模糊糊的嗚咽之中。當他對著靈位恭恭敬敬三叩首時,竟有兩滴沉重的淚珠從眼角滾下來。
燭焰“啪啦”一聲爆了個燈花,周圍猛然一亮,管事驟然間認出,這位身著便服的黑瘦弔客,乃是輔政大臣蘇克薩哈!他大為吃驚,連忙再請一跪安,口吃吃地說:“奴才眼拙.沒認出大人金面!奴才該死{· 一奴才這就去通察· · 一”說著如飛跑開。
蘇克薩哈苦笑著摸摸面頰。半年來他掉了四十斤肉、老了二十歲年紀,連他自己也快認不得自己了。索尼家這管事的眼力真是最上等的了!
他已樹倒瑚孫散,失去了最後的地盤,名為輔政大臣,實際上連朝政中最小的事務也沒人向他請示,他已成了一件擺設,只有這些把品位尊貴看在眼裡的奴僕們才對他還那麼畢赫畢敬。東山再起,他沒有那樣的力量;向鰲拜投降,他不甘心,鰲拜也未必受降,即使他覷顏依附鰲拜,鰲拜已非昔日。只蘇克薩哈名列鰲拜之前這一點,就足夠成為被除掉的理由,逞論其564
它.這些口子以來,全靠索尼保護他。索尼雖然一貫討厭蘇克薩哈,但他是個正直忠誠的人,聲望又高,不容忍仗勢欺人,每母講兒句公道話,使鰲拜有所忌憚.不敢隨心所欲地對待蘇克薩哈。如今索尼突然死亡,他失去了 最後一道屏障,舉日四望,一片孤寂淒涼口他哭索尼,也是哭自己。感戴索尼的為人,感慨自己升沉不定的一生和兇險莫測的前景。
索額圖隨管事匆匆趕到靈堂,急忙向蘇克薩哈跪安請罪:“不知蘇伯伯駕到,小侄迎接來遲,蘇伯伯恕罪了”
蘇克薩哈扶起索額圖,苦笑道;“是我不讓門上通察的,哪能怪賢侄呢!… … 我正在拜讀這些輓聯,真是大手筆啊!' 索額圖心裡驚訝,不敢過分流露,只聳了聳眉尖。四名輔臣中,唯有索尼精通滿蒙漢文字語言。遏必隆和熬拜全不知漢字,人關久了,能聽懂一些漢話,卻絕對不屑說的。蘇克薩哈正在兩者之問,漢話漢字只是粗通。如今卻讀輓聯,贊大手筆,彷彿文字上有很大長進似的。.也許這半年閒官當得他長了學問?索額圖一向瞧不起蘇克薩哈,但面對已經失勢的人,總不免覺得可憐;何況他是父輩,還有輔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