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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聽不到了,這也許是因為我哭得太動情了,也可能是因為隊長給了我一個巴掌的緣故。
我最後聽到的一句話壓抑著無數憤怒懊惱,卻只有一個字。
隊長的聲音好像不再那麼尖銳和刺耳了。
“滾。”
墓地
我忘了我那時是怎麼壯起膽子跟隊長頂嘴講條件的,我只知道,當我回過神來時已經站在技術開發局的外面了,懷裡還抱了一個木盒子。
湊在耳邊,輕輕搖晃,盒子裡傳來“沙沙”的響聲。
悶悶的,輕輕的,卻彷彿錐子般尖銳地刺痛了我身體裡某個名叫心臟的器官。
“抱歉。”
除了抱歉,對著這個盒子,我再也沒有別的話可說。
人類的規矩,死後應該火葬後再讓骨灰入土。
於是我用一個“廢炎”當著隊長的面燒燬了宗龍的遺體,我不知道那是潛意識裡人類的規矩告訴我該這麼做還是單純的因為我不想再看見那個以往帶著溫暖笑意的男子如今渾身冰冷,沾滿血汙的樣子。
然後,理所當然地,我被隊長從視窗扔了出來。還好實驗室在實驗塔的二層,否則我不能保證當我用全身護著這個盒子落地時能夠像現在這麼安然無恙,膝蓋有點疼除外。
“入土的話……應該帶你去墓園吧?”我自言自語,又對著盒子輕聲說話,“沒辦法帶你回現世,對不起。”
可是,屍魂界的墓園也是隻有死神用和貴族用兩種。宗龍他,既不是死神,也不是貴族。
最終,我還是在流魂街的郊區選擇了一塊空地作為他的墓地。
也許是前些天剛下過雨,泥土鬆鬆軟軟,很容易就能用手刨開。
可我還是花了不少的時間來刨這個坑,大概是因為我果然是個廢柴的緣故吧,連挖個坑都那麼慢。
我自嘲地笑了起來,笑著笑著,淚水卻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如果不是我,憑你的身手,怎麼可能會輕易被副隊長抓住?”
“如果你沒有落到隊長手裡,又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又如果……我能夠早點醒來,阻止他的話……那你是不是會推著眼鏡笑著叫我的,名字。”
“可是,沒有如果啊。對不起,宗龍。我,真的很沒用。”
沒用到,連自己的體內被種植了跟蹤和操控用的細菌也不知道,還傻乎乎地不聽勸相信自己不會害你,甚至是記憶被消除了也不知道,哪怕現在知道了,也對於既定事實無能為力。
人死不能復生。
可“如果不是因為我……”你又怎麼會離開?
那時,是誰明明發現了副隊長的靈壓卻無動於衷,是誰抱住了你的身體讓你動彈不得,又是誰眼睜睜地看著涅音夢的手穿入你的腹腔,把你推向了比黃泉路更可怕的地獄?
是我,是我,都是我啊!
被抹去的記憶在霎時迴歸,卻依舊支離破碎,若不是遇到那個白髮男子,愚蠢的我竟還以為它已完整。
“你是?……”
哭得太專心,以致於直到身後有人發問,我才驚覺此處還有別人,急忙用手胡亂地擦乾了眼淚,一回頭,看見白髮飄飄的浮竹隊長。
“慧稜……小姐?”浮竹隊長皺了皺眉,我想可能是我哭得太醜了。於是更用力地抬手擦眼淚。
“給。”直到一塊手絹被遞入我的掌心,呈機械化抹臉的手才停止了動作。
“謝謝浮竹隊長。”拒絕了浮竹隊長的好意,我站起身來將埋著木盒還未來得及填土的坑藏在身後,努力扯開話題,“今天天氣不錯,浮竹隊長是出來散步的嗎?”
“雨下了一週,難得雨停。”淡淡地聲音,沒有平時所聽到的那麼平仄起伏、抑揚頓挫,“慧稜小姐怎麼會在這個時間在這裡?”
……我找的話題不好,竟然被他繞回來了。
不過……等等。
“您說,下了一週的雨?……那是從哪天開始的?”我無法用言語表達自己的錯愕之情。從和修兵他們吃飯的那天中午到我最後回到番隊,然後隊長開始有關滅卻師的……實驗,雖然記憶有些零落,但總共不過兩天而已,哪裡來的一週?
我無法看見自己的面部表情,但想必是張大著嘴,一副傻到極點的模樣吧?因為浮竹隊長又皺眉了。在一天內讓一個久病的病人連著皺眉兩次,我算是罪孽深重了。
“就是你來找我瞭解情況的第二天,那天傍晚我送朽木回到朽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