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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風殘月自嘲冷笑一聲,望著絲絲,步步欺近,“我怎麼知道?當時我不在場?——我以為你是太聰明,這麼多年才故意不提,想不到你是真的忘記了。我若不知道,還有誰會知道?當年,領了命帶人去追殺風家的,就是我。公子可以不記得他下令殺過的人,人家說殺人若如麻,多得數也數不清,可是我卻記得——我殺過的每一個人,我都記得。”
絲絲看著依然近到眼前的風殘月,突然明白,他說的都是事實,絕無虛假。他就是要說出真相,讓每一個身在真相里的人,都分享折磨。
一切,再無餘地,可以容納奇蹟。
“風殘月,我真的越來越討厭你。”
風殘月的笑容,忽然濃豔如花——“彼此彼此。”
第三十三回(補)
風無忌看了眼風殘月,他要殺的人又多了一個—— 一個下令,一個動手,滅了風家滿門的仇人!
他抬起沒有握劍的那隻手用衣袖擦去嘴邊的血,他四周的空氣在變冷,一點一點,如同仇恨的火焰漸漸沒有了溫度,卻冰冷的逾燃逾烈。
“絲絲……過來!待殺了笑無情和風殘月,跟我走!”
絲絲緩緩回過頭來,眼中有痛,有憐惜,卻毫無猶豫。她輕輕搖頭,“我不走。我是滄冥水榭的人,以前是,以後亦是。”
“絲絲!他們是你殺父弒母的仇人!”
絲絲的聲音很輕,聽起來那麼遙遠,卻又字字清晰:“那些事情……我不知道。對於我來說那些都是沒有經歷過的,我所知道的,就是這十年來水榭給我的安定。如果當年笑無情沒有撿我回來,我根本不知道會在哪裡漂泊,是否還活著,我什麼也不會,什麼也不懂,也許早淪為女奴,何來今日這般隨心所欲無憂無慮的生活。給我新月這個身份的是笑無情,送我去黑目山學藝的是笑無情。你說我和過去一樣沒有變,是為何?因為我沒必要變,我的生活很安逸,可以隨心所欲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我有足以自保的才能,還有整個滄冥做後盾,無論有任何危險只要躲進滄冥就沒有什麼可以威脅到我,而風家,從未在我的生活裡出現過,你們說的那些,都是別人的故事。”
風無忌的拳漸漸握緊,眼瞳越發深邃漆黑……
“這些都是因為他們滅了風家!如果爹孃活著,你依然是風家最疼的小女兒從小衣食無憂!何必在這裡當什麼滄冥新月過這江湖舔血的生活!?”
絲絲只是苦笑,不去反駁。因為她無法說明——倘若那些不曾發生,風家沒有滅門,風絲絃沒有死,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會在哪裡。是在車禍中死去,還是在另一個人身上覆活?那又是怎樣一種未知……這些,風無忌不會懂。
她緩緩地舉起了劍,再次對準風無忌,“其實,我還是很高興在這無親無故的世上能有一個'哥哥',只希望不是你。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多說無宜,你還是離開吧。你殺不了他們,不如現在離開,留一條命,給風家留一條血脈。”
風無忌的瞳孔驟然收縮,他不懂絲絲究竟在想什麼,但是她的決絕,卻看得分明。如同一把利刃生生的割裂了半邊身體,血肉模糊,從此再無瓜葛。
身後響起笑無情淡淡的聲音,“滄冥水榭自來有來無回,何況他傷了這麼多人,又是滄冥的隱患,我會放他走麼?”
絲絲猛地轉身劍鋒遠遠指向笑無情,如同悍婦拿著一把菜刀指指點點,吼道:“別給我廢話!今天誰也別想動他!你別忘了還欠老孃一個賞,我就討了他的命,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就閉上嘴今天人我放定了!有什麼後話老孃回來隨你處置!”
笑無情半眯起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危險,連寒水月和缺月都不禁替絲絲捏了一把冷汗,許是那句:隨你處置。也許是笑無情根本沒把風無忌放在眼裡,終於冷冷哼了一聲不再開口。
第三十四回
絲絲轉回身,只見風無忌眼底漆黑已然不見一絲情緒。她知道,那已是他最後一層保護,她不忍心破壞這最後的屏障,無法想象那後面是怎樣血淋淋的景象。
風無忌只感到胸腔裡有東西在翻湧,狂亂的膨脹,卻無處發洩。他只想找一個人打到你死我亡血肉模糊,讓血肉的痛衝緩胸口的翻湧,絲絲彷彿能夠懂得他的感覺一般,突然間提劍襲來。
他幾乎不曾猶豫,立刻迎擊。
冷遇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情況會發展到這種地步,面對那兩人,他無法插手。
然而在絲絲動手的那一刻,他分明看到絲絲有意向他看了一眼。他一怔,看到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