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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地用英國“特色美食”糊對方一臉!
但是,就像她剛才所說的,葉萱之所以發展成現在這樣,並非是沒有原因的。
這發生在她小學時,她跟隨父母一起去金店時,不幸地遇到了搶劫。綁匪命令所有人雙頭抱頭趴在地上,所有人都照做了。但就在被父母壓著猛地趴倒的瞬間,她手上抱著的娃娃不小心滑了出去,近在眼前,卻無法夠到。六歲的孩子,正是懵懂的時候,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狀況,也不明白為什麼父母臉上露出那麼奇怪的神情,也不明白為什麼大家會一起趴在地上,心心念唸的,都是不遠處的熊寶寶。
這種心理驅使她居然膽大地趁著綁匪轉身的機會,朝前爬去,並且成功地抓住了娃娃。
就在此時,一個持槍的綁匪轉過頭,厲喝出聲:“你做什麼?”
意外總髮生在一瞬間。
如果綁匪看清這只是一個孩子想抓住玩具,也許就不會發生之後的悲劇;如果葉萱的父親沒有緊張過度而撲過來,也許也不會發生之後的悲劇……
但很可惜,他就是發生了。
被聲音所提醒的其餘綁匪見一名成人撲了出來,下意識就開槍了。
結局不說自明,葉萱的父親為了保護女兒,死去了。不僅如此,還有幾名無辜的民眾在這場騷亂中死於綁匪射偏的子彈。
綁匪開槍後,發現事態鬧大,就火速奪車逃走了。
而當葉萱被警察從滿身鮮血的男性身下救出時,她還一臉茫然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兀自推著早已一動不動的父親:“爸爸,爸爸,你流了好多血,快起來啊,爸爸……”到最後,她終於被這未知的情況嚇得哭出聲來,可是往常會抱著她柔聲哄著她的人,卻始終沒有醒來。
這一幕場景,這些年中葉萱經常會在睡夢中重溫,而每一次,都是一場痛徹心扉的折磨——能感覺,父親的身體在一點點地變涼;能看到,父親的血液在一點點地流盡;能明白,父親的生命在一點點地流逝。可她什麼都做不了,不僅如此,這一切,還是她親手造成的。
滿身冷汗、不寒而慄的夢境,總是終結於母親仇恨的目光。
——是的,媽媽在那時候就恨上了她。
——或者說不止是媽媽,很多人都恨上了她,因為是她導致了這一切。年幼無知不是藉口,她的舉動害死了自己的父親,害死了其他人。
雖然警方和新聞沒有把這件事播報出來,但它還是在人們的口中傳播開來,漸漸的,她在學校裡被排斥,被喊成“殺人犯”,而已經遭受了一次傷害的葉母,也被公司以其他原因解僱。
在那座城市中再也待不下去的母女二人,就此離開。
在那之後,葉萱的母親直接把女兒丟給了自己的媽媽,就轉身離開了。本來她是想把孩子丟給爺爺奶奶,但很可惜,那對老人也不願意接手這個直接害死了自己兒子的孫女。
時間流逝,直到升上高中,葉萱都再沒有見過自己的媽媽。
而葉母也在外地再次結婚生子,再次過上了正常的、幸福的生活,幾乎忘記了自己在老家還有這麼一個曾經給自己帶來巨大傷害的女兒,也從未回去過,只有每個月“給老人的生活費”從不間斷。
兩個家庭就這樣保持著“似有交集”的關係,直到……葉萱的姥姥去世。
老人不是正常死亡,而是在抄近路去給正值高三的葉萱送傘的路上,被一輛摩托車給撞了。撞人後,司機逃逸了,那天,天很黑,雷很大,雨很急,匆忙歸家的路人都沒有發現,路邊的小巷中,一位渾身滿是雨水、汗水和血水的老人,正在艱難地掙扎著。她很努力地朝小巷的出口爬去,她知道,那樣才能找到人救自己。最後,她在距離出口還有兩米遠的位置,永遠地停止了動作。
最後,是放學後冒雨回家發現姥姥居然不在的葉萱找到了她。
那一刻,兒時最冰冷的記憶再次復甦,幾乎將人身心全部凍結的冷風冷雨中,無論她怎麼推搡哭喊,已經離開的人都再也無法回來。
不會再牽著她的手上街;不會再撫摸著她的腦袋;也不會再特地坐半個小時的公交車,只為給她買最愛吃的那家滷菜。
什麼都沒有了。
大雨沖刷掉了一切痕跡,所以最終也沒有找到犯人。
葬禮上,葉母回來了,她對葉萱所說的唯一一句話就是:“你天生就是個禍害,活著就是為了害人。”她仇恨入骨的目光,與記憶中的那雙眼睛,與夢境中的那雙眼睛,無聲地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