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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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球打得不錯。”
陸筠眯起眼睛:“我是半吊子罷了,今天的水平絕對是超常發揮。”
“你從來都是做得比說得好。”
陸筠身體一僵,想要玩笑著說一句“這是在誇我嗎”,可聲音卻被另一陣歡呼聲蓋過。抬起頭,原來是另一場乒乓球大賽開場了。
那個下午,直到晚飯前整個試驗場都是歡暢的,在外人眼地,這也許是苦中作樂,強作歡顏,但實際上,對水電人而言,不論是哪個國家,就是有一種天生的革命樂觀主義精神,有一種一往無前的英雄氣概。
正如那天晚上吃飯時,吳維以說的那番祝酒辭。雖然是隻有中國人才過的春節除夕,但食堂做了一番精心準備,張燈結綵,甚至門上還貼了一個倒“福”;與此相比的,電視上的國內的春節晚會五顏六色花團錦鏽歌舞昇平,華美得不切實際,彷彿另外一個世界。
吳維以看著在座百餘人,一張張樸實到了極致的臉,無數的感慨悠然而發:“……我不會說什麼漂亮的話,只想說一句感謝。感謝你們在座的每一個人這一年的支援和付出,感謝你們的犧牲和無私,任何一個水電工程都不是某一個人能完成的。你們是這片工地上的英雄!”
陸筠也是心潮起伏。她的感慨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多:對於水電人而言,遠離都市,遠離熙攘的人群,遠離摩天的高樓,遠離華麗的櫥窗,將美好的年華只投入到水電事業,這是一種近乎自虐的忠貞。
值得嗎?
那天晚上鬧到凌晨之後才睡。大概是白天睡得太多,又或者酒精在她血液裡沸騰,她很久都沒辦法入眠,披了件衣服坐起來,順手摸起枕邊的書看了一會,睏意還沒有上來。江水拍岸,聲聲入耳。心神不寧,乾脆離開宿舍,去外面散心。
彷彿水墨山水畫一般,所見之處全是大塊大塊的黑色。只有一間屋子的門下流瀉出水銀一樣的光澤。那是吳維以的房間。她忽然很想見他,腳彷彿不聽使喚,朝那間屋子走了過去。
驚訝的是,門卻是虛掩著的。透過窄窄的縫隙,簡陋的房間一覽無餘。可以看到他在臺燈下伏案而睡,影子在地板上拖了很長,直到她的腳畔。
她覺得奇怪,伸手叩門,半晌沒有反應。也許他是睡著了,這麼想著,不由得擔心起來。看上去他只穿著秋衣秋褲,屋子是沒有暖氣,而且他今天晚上被人灌酒無數,這樣下去費著涼不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推門走到他身邊,才發現——他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眼瞼低斂,眉梢微翹,面孔沉靜如畫,是真的睡著了。
她想著怎麼才能把他弄到床上去,卻忽然看到被他手肘壓著的一沓信箋紙。他一直有寫信的習慣她是知道的,那時她很驚訝,他也只是說了句“我這人比較跟不上時代。而且有些話,還是信裡說比較好”,然後一笑置之。現在她面前的這封信上只有短短几行:曉曉,你是我很重要的朋友,這件事情從來都沒有變過,我也說過,只要你需要幫助,我總是站在你看得到的地方。只是——
後面的沒有了。字跡流暢漂亮,或許因為下筆的心境不一樣,跟他在圖紙和設計方案上的批註似乎不太一樣。曉曉,是誰?聯絡到檯燈旁邊翻開的手機,很有可能,他本來已經睡下,在接到電話之後,臨時決定起床寫信。畢竟,今天是除夕之夜,誰打電話來都不奇怪。
她輕輕叫他:“維以。”
沒有反應。看來真的是累到了極致,睡得很沉,她想起以前錢大華無意中說過,上一次連續加班三天之後,他睡到雷都打不醒的境地。她扶他上床,幫他把拖鞋脫下來。小心地調整了他的睡眠姿勢,拉過被子給他蓋上,然後坐在床畔,慢慢地把他的手塞回被子裡去。他手指冰冷,在她手心裡微微發顫。
陸筠一直知道吳維以笑起來迷人,卻不知道他沉睡的時候更加動人。她的目光久久的停留在他的臉上。他是那種只要看了一眼就能觸動到你心裡的男人,這跟他是否清醒沒有關係。睡著也好,沉睡也好,都不要緊,只要是他,就夠了。
說她好色也罷,說她把持不住也罷,說她鬼迷心竅也罷,總之,她覺得自己忽然理解王子為什麼要去親吻睡美人時那種留戀和不能自已的心態。她輕輕撥開他額前的碎髮,一寸一寸俯身下去,雙唇在他冰冷的臉頰上輕輕一碰。
他的氣息近在耳邊,有著一點點酒氣,平穩而綿長。觸碰的那一瞬間,他的身體明顯顫動了一下。她像犯錯的小孩般猛然站起來,連連倒退數步,在臉還沒來得及徹底燒紅的時間裡就已經逃離了房間,順手帶上了門,發出“咯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