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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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燈光下溫曉的眸子是另一種讓人瞠目結舌的果決,溫曉是什麼性格的人,沒人比他更瞭解。更何況吳維以和別人不同,是她心裡永遠的一根刺。
蘇兆儀沉聲開口:“他什麼樣子你看到了,能不能醒過來都是個問題。”
“沒關係,”溫曉慢慢對病床的這一頭的他露出微笑,“我等了這些年,不在乎再等下去。醒得了固然好,醒不了也不是什麼壞事,他終於來到我身邊,終於是我一個人的,這就夠了。蘇大哥,這次我欠你一個大人情,說什麼我都回報答你的。”
蘇兆儀盯著她的眼睛:“你知道我是為了什麼。”
溫曉心思早不在這裡了。她再次低下頭去,專心看著彷彿只是沉睡的吳維以。隨後伸出手,白皙的手腕和手指就像鴿子一樣飛出去,最後輕輕停留在了他的鬢角上。
吳維以第一次是在飛機上醒過來的。
他費力地睜開眼睛,身上好像被機器碾壓過一遍,寸寸斷裂;巨大的發動機的聲音傳入耳畔,有點熟悉和不真切,像是斯瓦特河邊的千百隻昆蟲一起歌唱。吳維以大腦昏沉,所有的器官都不是自己的,從上到下的所有知覺都在喪失,連疼痛都模糊了。他使出全身力氣動了動手指,才發現有人握著自己的手。
“維以,你醒了……知不知道,我以為你永遠都醒不過來……”
溫曉一直寸步不離,此時眼淚噼裡啪啦忘下掉,滴落在吳維以的手背上。
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刺激了吳維以的模糊成一鍋粥的記憶,他動了動乾澀的喉嚨,費力地問:“你是……曉曉?”
“是我,是我。”溫曉的聲音太過哽咽,還是流露出一點欣喜,彷彿不是她自己的。
吳維以闔上眼睛,想不起溫曉怎麼在自己身邊,艱難地問:“這裡好吵,我在什麼地方?”
“飛機上……你在地震中受了傷,我帶你去國外做手術。”
簡單的“地震”兩個字勾起了他全部的回憶,這些記憶是如此的痛苦,大腦好像被人拿著把斧頭從中劈開,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死掉。
這枷鎖一樣沉重的身體,如果能收捨棄,也不是壞事。
“曉曉,幫我打聽一個人,”吳維以上氣不接下氣,掙扎著動了動身子,結果全部的力氣加起來也只能是攥緊了溫曉的手,“陸筠,我同事,她怎麼樣了?”
溫曉想不到他都傷得奄奄一息還在牽掛著別人,又看著儀器上蹭蹭上升的心跳數字,一時間怔住,摁著他的肩膀,說了句“別急,別亂動,我慢慢打聽”,隨後叫醒了隨行的腦科醫生過來檢查。
大腦管不了肢體,到底是沒了力氣,吳維以很快平靜下來,呼吸漸漸平穩下來。溫曉盯著他的臉許久,又抹了把淚,轉頭跟醫生低聲交談幾句,那個年長的醫生欣喜交加,說,大概是他運氣好,腦部的創傷也許沒傷到關鍵位置,所以他現在能醒過來,換了一個人恐怕是不行了。總之,具體的情況還要具體分析。
吳維以喘息了幾下,醫生說的話斷斷續續地聽了個大概,知道自己能活著絕對是個奇蹟了,而這個奇蹟能持續多久就沒有人知道了。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只要能熬過這個劫難,就能活下來吧。
他喘息幾下,好容易攢下一口氣,睜開眼睛問:“現在是晚上嗎?飛機上……怎麼那麼黑?”
溫曉一瞬間手都涼透了。她驚恐的跟醫生對視一眼,伸手在吳維以眼前一晃,他眼皮都沒眨一下,黑色的眸子依然如墨玉,還有細碎的波光盪漾,可居然什麼都看不到。
溫曉跟醫生對視一眼,哆哆嗦嗦,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維以,你看不到嗎?也看不到我嗎?”
吳維以是何等聰明,自從醒過來他就覺得有地方不對勁,此時終於想明白了。他慢慢闔上早就沒有用處的雙眼,意識逐漸混沌:“我……瞎了。”
暗無天日的昏迷再次來臨。
三十六
再次醒過來時他已經在醫院住下來了,照例什麼都看不到,身體像木頭一樣僵硬,完全動彈不得。手臂身體都在疼痛,唯獨腿一點知覺都沒有。
身邊人說著有些拗口的英語,他木然的聽了一會,從語氣判斷大概是溫曉和醫生的交談。溫曉說話很快,單詞跟倒豆子似的一個接著一個,幾乎都要哭出來。
吳維以咳嗽一聲,他自覺聲音不高,但是下一秒有人就抓住他的手臂,哭出來。
他花了一點時間才弄明白他現在的狀況。他昏迷了大概兩個星期,如果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