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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噎死,一口氣險些沒喘上來。
“還有,和尊長一起用餐,得等尊長先食,這是應有的禮儀!”他溫柔地回眸衝我一笑,純潔天真。我卻猛地打了個寒顫,今天的劉秀怪怪的,平日瞧著特無害的笑容,今兒個看起來怎麼有點溫柔一刀的感覺。
“不用你教訓我,”我嘟嘴,“我大哥都還沒這麼說我呢。”
“你以後若是嫁入劉家,當尊禮儀,上奉婆婆,下侍小姑……”
“等等。”我差點跳了起來,羞得面紅耳赤,幸好沒人留意,否則真是臉丟大了,“哪個說我要入劉家?”
他沒吱聲,半晌低吟:“其實我大哥他……”
我更為尷尬,打斷他的話,說:“你少混說,我和劉、劉伯升……沒、沒有的事……”
他側過頭來,神情古怪地瞥了我一眼,迅速別開臉去:“沒有……最好,對你而言……”他沒把話說完,底下沒了聲音。
我心裡“撲通”一跳,那種怪異感又升了起來:“文叔?”我試探著喊了聲。
“嗯?”他回過頭來,淡淡的笑容掛在白淨的臉上。
“你真是劉文叔麼?”我小心翼翼地問,今天的劉秀有點反常,反常到我幾乎以為坐在身側的這個人是別人,而非一貫有敦厚老實、謙恭有禮之名的好好先生劉秀。
對於我莫名其妙的問題他顯得有些愕然,但轉瞬便笑開了:“雖說見面次數不多,可陰姬也不該這麼快就忘了我是誰啊。”
心裡再次“咯噔”一下,反常啊,他不叫我“陰姑娘”,卻改叫“陰姬”,無形中把我倆之間的距離拉近了許多。可打從四年前的那次,他便沒再沒這麼稱呼過我,向來都是客客氣氣地姑娘長姑娘短的前倨後恭。
“在聊什麼?”鄧晨終於回來了,見我倆已落座,便很隨意地挨著劉秀找了只軟墊坐下。
劉秀不吭聲,我悶哼一聲:“閒聊。”伸手撈過盛酒的木尊,自顧自地舀酒喝。
不知不覺酒過三碗,鄧晨讚了句:“想不到陰姬的酒量如此了得。”
“小意思。”我撇了撇嘴,這裡的酒都是糧食釀造,入口香甜,酒釀度數都不算太高,和現代的白酒相比,實在算不得什麼。
劉秀再次側目,過了片刻,很小聲地在我耳邊叮嚀:“淺嘗為宜,酒能誤事,切莫貪杯。”
我噓嘆一聲,無奈地放開木尊,第一次發覺劉秀囉唆。
我向他勾勾手指,示意他靠近,附耳道:“你很雞婆。”
他眨眨眼,反問:“雞婆是什麼?”
我啞然,頓了頓,艱澀地道:“雞婆就是……”
“轟”的一聲,堂上爆出一片喝彩,蓋住了我的聲音。他聽不真切,於是又俯身靠近些,問:“什麼?”
他靠得如此貼近,我竟能從他身上嗅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似有似無,有點像是……對了,奧妙洗衣粉的味道。
“什麼?”他又追問了一遍,吐出的氣息吹拂在我的臉上。
我嚥了口唾沫,無意識地回答:“……雞的婆婆。”
“雞也有婆婆?”他詫異。
我臉頰一燙,竟不知該怎麼自圓其說,恰在這時鄧晨扯了扯劉秀的衣袖,目視中堂,低聲道:“蔡少公來了。”
7、讖語(4)
劉秀隨即正襟歸座,我鬆了口氣,眺目望去,只見門口一中年男子滿臉堆笑地引著三人大步邁進堂中。中年男子估計便是此間的主人,那三人中為首的是位清癯男子,眼角魚尾頗深,頷下留髯,鬚髮皆白,頗有仙風道骨之氣,看模樣像是有個五六十歲了,可瞧他邁步的架勢,卻又身輕矯健,仿若壯年。
少時賓主相敬,各歸其位,底下奴僕照例擺席。我遠遠地瞧著那上的菜色,卻是整雞、整鴨,甚至整隻烤狗地往上搬,流水似的沒個停歇。
“哼。”我低頭看了眼自家面前的菜色,不禁冷哼一聲。
都說人分三六九等,原來賓主之間也分待遇的高低。
“沒必要這般憤世嫉俗的。”劉秀輕笑,伸手取了塊乾肉,慢慢地用手撕成條狀。我原以為他要把肉塞進自己嘴裡,可沒想他卻把撕好的肉條一齊放進我的碗裡,“其實也沒那麼難吃……有總比沒有強!你說呢?”
我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得埋頭扒飯,鼻子裡哼了兩聲。
這時廳上的客人們大多都停下了用餐,饒有興致地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到那位清癯男子身上。我抬起眼瞼瞄了兩眼,那男子倏地停下與屋主人的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