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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我的角度看,那分明便是一片紅,然而湛封卻如此清清楚楚地讀出了錦夫人的遺言,對此我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我們都忘了一件事。
大家都在研究湛封得知真相醒來之後會是個什麼反應,卻忘記了,錦夫人會怎樣。
一個站不起來的女人,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坐在諸侯夫人這個位置上的。然而以湛封的性子,定會頂著天下的壓力依舊只奉錦夫人為正室,不娶他人。
錦夫人一輩子都為湛封著想著,怎麼能讓他陷入這樣一個兩難的境地。然而若是讓她再一次看著夫君娶了別的女人進門,她又怎麼忍得了?
看著湛封現在的樣子,若是下半生每日都對著雙腿盡失的錦夫人,他又會是怎樣的愧疚?
我聽著湛封的聲音有抽泣變成了號哭,頓時不知要做什麼好。宿雨過來拍了拍我的肩,嘆了口氣。
溫暮川將錦夫人的遺體交給了湛封,看著湛封緊緊地抱著已經再也不會開口不會笑不會跳舞的妹妹,悲慼道:“錦娘是咬舌自盡的,明明,明明她從小就那麼怕疼……”
湛封突然回頭,滿臉的淚水,死死地抱著錦夫人向我和宿雨這邊爬。
“國師……國師你有法子救錦娘吧?一定有吧!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救救錦娘……無論要什麼我都給你,就算是以整個秦國為代價也行我求你我求你……”
宿雨低著頭,一言不發。
他做不到的。我們幾個師兄妹,就算所有人加起來都做不到死人復活這種事。
師父說過,若是將死之人,拼盡一個術士的畢生修為,倒是可以將陽壽未盡之人的壽命分給他,但是若是想死者復生,那則是逆了天命,萬萬不可為之。
大紅的海棠花簌簌地落下,一陣狂風起,滿目盡是刺眼的紅。
想起了那個海棠下起舞的少女。
想起了那個海棠下鞦韆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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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府。
因為這一個變故,宿雨今日要留在宮中,便叫我自己回了國師府。
然而回府之後,我怎麼也揮不去湛封抱著錦夫人的那一幕,又不想讓晏子繁和柳鶴擔心,便道乏了把自己關在屋裡。
晚上吃飯的時候,我也沒有出去,到底還是讓他們兩個擔心了。
“姐……”
“安安你先吃點東西。別跟自己過不去。”
我聽到這兩個人在外面叫我,卻不想出去。
然而,晏子繁從來就不是個會溫柔寵著我的人。
“咣”的一聲,門被人踹了開。
晏子繁端著個碗,身後露出了柳鶴的一個小腦袋。柳鶴蹭蹭蹭地跑到床邊,一臉的擔憂。
我摸了摸他的頭。
晏子繁也坐到了床邊,對難得乖巧的柳鶴道:“我都說了,你姐這麼厚臉皮又沒心沒肺的,不會出什麼事的,回去睡覺吧。”
柳鶴向來很聽師兄們的話,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晏子繁把碗放在一邊,柔聲道:“做了你最喜歡的羹,我親自下廚監督做出來的,什麼時候想吃東西了,就把它喝了。”
我抱著膝,將頭埋在膝蓋裡,點了點頭。
晏子繁嘆了口氣,並沒有說什麼。
時間一點一點就這麼過去,當我以為晏子繁應當耐不住性子準備離開的時候,卻突然覺得自己被一股大力拽了過去。
我瞪大了眼睛,倒在了晏子繁的懷裡。
頭頂上傳來熟悉的聲音:“想哭就哭吧。”
雖然我特別想條件反射地對他說一句誰要哭,可是眼淚卻不知不覺地流了下來。
晏子繁說得對,我確實很想哭。
他的手順著我散開的頭髮撫摸了下去,就像小時候做惡夢的時候二師兄做的那樣,只是他顯然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手法顯得很生疏。
“錦夫人……錦夫人她是我害死的。”我在他懷裡流著淚,任由眼淚慢慢浸溼他的衣襟,“如果我沒有告訴她湛封的未來就好了,明明即使不告訴他,四師兄也不會袖手旁觀……明明他們有機會白頭偕老的……明明湛封有大半輩子可以補償她的……全都怪我……都是我的錯是我害死的錦夫人……”
我終於嚎啕大哭起來。
對的。從看到溫暮川抱著錦夫人出現在我們面前的一瞬間,我就覺得哪裡不對,心中總有個地方在隱隱疼著。
直到看到錦夫人